“跟你有什么关系？”
狗仔警惕的将相机放到了段遇从后面够不着的地方。“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很想问。做你们这一行，到底是图什么？美其名曰帮被人知道真相？可偷拍卧室，别人家里的这种私人空间，就差没装一个针孔摄像头了。”
段遇并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他真的有些不能理解。只要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就没有隐私、肖像权么？到底是成为公众人物以后就失去了这个权利。还是在网络逐渐发达的时代，当肖像隐私变得越发的不值钱时，逐渐开始被淡漠，被不当一回事儿。“为了钱呗。”
狗仔叹了口气，目标清晰：“如果我有钱，或者像她一样长得好，或者有某一方面的特长，谁愿意来吃这个苦？孩子学校开家长会，我都不好介绍自己的职业。我打算曝几发大的，多存点儿钱，然后换一个职业。”
“那你觉得她，幸福么？整天被你们跟踪着偷拍？”
段遇从车窗里，看向纪幻灵，当作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把她当作一个小明星。“她的日薪赶上了我的年薪，要是对换，我也愿意。”
狗仔回道。“如果你有钱了，你会做些什么？”
段遇问道。“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玩好玩儿的。”
狗仔想也不想，直接答道。段遇道：“可她，面对一桌子美食不能吃。面对想喝的不能喝，玩儿，还不能玩出格，还得小心不被拍到，万一稍微出入一点儿不太正规的场所，就有可能被恶意炒作。谈个恋爱，不能与圈内人，因为深知圈内的辛苦。与圈外人谈，最近又出了几个别有用心者，偷录记录，毁了自己。”
“至少，曾经有钱过。而且，一年赚的钱，是我们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狗仔摇摇头，他可是很向往像纪幻灵那般的活着。段遇想着某些一闪而过后陨落明星的遭遇：“对啊，过惯了光鲜亮丽的生活，忽然间暗淡下来，一切光辉都没有了，整天还得小心翼翼，被人网暴。稍微出现在点儿公众视野，就会被添油加醋的写文章。后面的路，应该怎样走？”
“不要贪心，钱赚够了，就宣布退圈，不就没人关注了？”
狗仔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认为如果是自己可以做到不贪心。“钱会有赚够的时候么？就好像你买了一支股票，在收益高达一倍的时候，你会卖么？你可能会，但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支股票涨到了两倍，三倍，你会不眼红么？”
段遇摇摇头，他不这么认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进行一个假如，这到的确是一种可以很理智的进行分析。可当自己到了那个位置。发现赚钱很容易时，想要抽身出来，真就没有那么容易。“是后悔自己卖了，还是再次入？”
“再入，你就能保证能再赚？万一会一直往下走，一直走，走入谷底呢？”
“再有，你想过一个问题么？为什么他们能够有高收入？就好像你投资一个项目，如果要让你付出不菲投资时，在不能保证能够赚取更高收益的情况下，换你，你会傻傻的投入么？”
“如果，拿高收入的，不是明星。而明星却一分不差的将利润带给了后面的甲方。岂不是最后万全友甲方纯赚？”
“不要说什么少一点儿片酬，就能有更多的资金用在制作上。相信我，节约下来的钱，投资者一样不会舍得拿出来用。”
“投资，讲究的就是以最小的利润，赚取更高的价值。”
“他们很聪明，把高收入的明星拿在前面来挡枪。而让人忽视了为什么他们能够拿到这么高收入？”
讲起道理来时，段遇那叫是一个滔滔不绝，加上前世的，活了几十年，又重新开始做学生，道理这种玩意儿，他听的是最多。试问哪个学生不会讲很多道理？讲道理，与懂道理，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照片都删了。自然是不用着急。至于大排档里面那一个，纪幻灵都还没走呢，里面的人，自然也不会走。都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了。不得等着拍她与他一起进入某个酒店，或者一起回她住所的画面？那会更有点击率。“行了，你别跟我讲道理，快说你的料，不然……”狗仔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听讲道理的。“不然你怎样？照片都删了。”
段遇玩味儿的说道。讨厌能：加零点六六。“你……”狗仔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是因为看在纪幻灵的份儿上，不认为纪幻灵喜欢的男人会这么没品，耍这种手段，殊不知，他还真就是一个无赖，“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饿着，什么也没捞着。还不如吃点儿回来不是？”
“你，还想玩什么花招？”
“诺，纪幻灵就在哪儿，或许你还可以直接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独家采访。又或者，找她要一个签名，放在网上卖点儿钱，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段遇打开车门，下车了，然后就站在门口等着他。“走吧，还怕我卖了你不成？她是公众人物，万一对你做点儿什么过分的事情，不正好给了你写的东西么？”
“是真的很香，比饼干面包什么的香多了，满满一桌子呢。”
过来的时候，段遇的身上沾了一些小龙虾的味道。他的手上也有。戴手套什么的，他不习惯。而且，戴了手套一样会有一股味道，一股很久都不会散去的味道。实在是很馋人。香料的味道，让他在偷拍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拿了奖金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这会儿照片删了。先不说好好吃的问题，他靠近过去，说不定还能够拿到更多的情报。要不然，就什么照片都拿不回去，成本今天是有投入的，却没有回报拿，怎么可以。狗仔下车了，跟着段遇走了过去。“怎么？还交上朋友了？”
纪幻灵看着段遇带着狗仔过来，对方还直接跟着段遇坐下，段遇还拿了碗筷给他，不由诧异。这小子，能力还算可以啊。到底在车上跟这狗仔聊了些什么？“对啊，这是我朋友，他叫…”段遇笑着介绍道。“林莱文。”
狗仔一听段遇竟介绍自己是他朋友？这感情好啊，套近乎的伪装，不要白不要。“对，林莱文，你们先吃着喝着，我去把另外一位朋友也请过来。”
段遇招呼了一下林莱文，起身向着店内的那一位隐藏狗仔走了过去。“恩，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莱文小心翼翼的看了纪幻灵一眼，这真人，还真漂亮，以前都是远距离的偷拍。这近距离的，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稍稍有些紧张与心虚。不过还是耐不住桌上味道的丰富。“你随意。”
纪幻灵有点好奇段遇到底想做什么。没一会儿，还真被他请来里面的那一位过来拼桌。两名狗仔之间互相认识。“你也过来了啊，凯乐。”
林莱文看着被段遇邀请过来的凯乐，有那么一丝庆幸。如此一来，就不光自己没法交差了，有一个同行垫底，心里多少会好受不少。“莱文，你吃的真香啊，留点儿留点儿，最近预算不够，都没敢点贵的。”
凯乐跟着就坐下，戴上手套，胡吃海喝起来。“人少了，我再去叫几个朋友。你们吃，不够再点，幻灵请客。”
段遇自作主张的招呼着，没一会儿，又带来几个狗仔，围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也不知道谁先提议来一瓶酒，结果都还喝了起来。段遇像是一个服务员一样，不断的帮着他们开着酒，喝着。不时掏出手机与他们拍照合影。让他们与纪幻灵一起共同留影，还录了一段儿视频。“你是怎么叫他们过来的？”
纪幻灵看着段遇的忙活，还有不断有之前并不交好的狗仔在向自己敬酒，她跟着喝椰奶示意了一下，然后将段遇拉过来问道。“说你有料要爆，如果他们不过来，就告诉另外的狗仔。他们估计都互相认识，利用了一下这种同行竞争的激烈扭曲心理：就算自己拿不到，也不会想让其他同行拿到。”
段遇比较了解人性，尤其是职场的这种勾心斗角，搞定了林莱文，后面的，都很容易。“把你的手机给我。”
段遇向纪幻灵要手机。“干嘛？”
纪幻灵没有直接给。段遇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登陆一下你的微博，然后，把这一段视频录像放出去。再配上文字：感谢记者朋友们的安慰。没想到有一天在我最灰暗的日子，你们向太阳一样给我鼓励。”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好再乱发了。”
“就算乱发，朋友的关系都出来了，一起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肉，出来的报道，不就成了没什么可信度的儿戏么？”
结合实际，今天，纪幻灵差点儿遭遇了很黑暗的事情。有录像，有合影的微博一发。就把他们给架上去了。算是来软的，给恭维了上去。若是他们谁正要狠心发照片。就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人，假朋友，真小人，吃人血馒头。这会比来强硬点的手段，更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