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舒源气得甩袖子,断开千越人的拉扯。“那要不我让我儿子去调戏你闺女,你再跟我谈冷静和迂腐。”
千越人本就头重脚轻,差点没摔倒。扶着桌子摇摇头,格外认真的回答:“我不是没有闺女嘛!要是有,咱两家就换换。也免得我每次都喝不明白你,我媳妇就要离家出走。”
舒源无语噎住。他们两家还真是典型的相反。舒家为女儿,怎样牺牲都可以。到了千家换成了儿子。连没出生的女儿都能随便许出去。难怪会把千城肃给宠成无法无天,成了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千城肃根本就不管俩老头在吵什么,继续朝舒倚云勾手指。舒倚云虽然很害羞,但现在公堂局势对舒博远实在不利。她只好低着头走过去。故意选择背对二位老人,低头在千城肃的薄唇上快速印一下。千城肃也没为难她。最起码她已经主动朝自己走一步,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在舒倚云红着俏脸直起腰的时候,千城肃就已经抬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公堂上,就有衙役禀报道:“大人,千捕头回来了!有此案的重要证据,需要呈送。”
余县令眉眼染上一瞬喜色,点头道:“准。”
一袭红多黑少捕头公服,英姿飒爽正气凛然的千越青,大步很快就走上堂来。抱拳简单施礼,在一旁小跑的捕快,就已经将托盘送到余县令的公案上。“大人,这是属下今天上午,去百家村调查的口供。上面有村内一百七十三名村民画押,全部为舒博远作证。”
千越青说到这里,握着刀柄转身看向,黑着脸预感到不好的邵温伦,不屑的继续道:“这位邵温伦举人老爷,从五年前和舒家姑娘定亲,就一直在向舒家以各种名目索要钱财,金额高达近百两。三年前迎娶舒家姑娘,却从未圆房,任由母亲和妹妹随意欺负舒家姑娘。舒家姑娘这才与之和离,舒博远身为二哥看不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封建社会,除了皇权能压官一头之外,也就剩下民意才可对抗。所以昨天夜里离家之前,千城肃就已经派人去找小叔千越青。让他在办完王家村命案之后,回村写下这份百多名乡邻的证词。余大人一听这话,立刻拍惊堂木:“既然是家庭纠纷,便回家去解决。退堂!”
说完就站起身离开,连给邵温伦辩解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是百姓打官员,肯定是要判刑的。可一旦把殴打变成家庭纠纷,那便是你们亲戚之间的感情问题。最多到断交不再往来,还能怎么样?邵温伦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从昨晚被千城肃闯牢房就被破坏。这会儿不仅让余县令维护舒博远将案件定为家庭纠纷,更是把他吃软饭的帽子扣实。他再也不想忍耐,大声喊道:“若余大人不肯接舒博远的案子,那就请你为另一件事做主。昨夜我有事,在关闭城门之后,还滞留在城门外。听到千家公子千城肃,为了进城而对城上壮班撒谎。说自己是皂班衙役程思!”
“他不仅违反了宵禁条理,还公然冒名公职人员,将城门骗开带人随便进入。还请余大人现在就受理此案,还东临县百姓一个公道和太平。若人人都如千城肃这般胆大妄为,国法威严何在?百姓们怎能安心生活?”
借着百姓做筏子,不是只有千城肃会做。邵温伦玩这一手也溜得很。余县令只得又坐回到椅子上,一拍惊堂木。“将千城肃带上堂来。”
神色却没有多少紧张。在一般人眼里,千城肃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也有少数人慧眼识珠,知道他纨绔的外表下,是一颗有勇有谋的心。既然千城肃敢做,那便不怕人查。既然邵温伦想自己找打脸,那他也就由着邵温伦随便。千城肃他们就在公堂耳室做贵宾旁听。但是不能当众从耳室里出来,于是捕快绕一圈去后门请人,这也就给了舒倚云紧张询问千城肃的时间差。“邵温伦居然卑鄙无耻的跟踪我们,这下可怎么办?”
千城肃宠溺的看着小女人如此紧张自己,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要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跟踪你老公,那我也太废物了!放心。鱼儿已经掉进陷阱,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就得了!”
说完站起身,还给抿着唇角担心的舒倚云抛个飞眼,这才气定神闲大步朝后门走去。“你儿子胆子也太大了!连公职人员都敢冒充,借名头去开城门?”
舒源听着都坐不住,气得站起身来满地乱转。千越人上午把顾启文喝服了,自己也是半醉半醒。摊在椅子上强撑,慢了好几拍才满不在乎的回答:“哎呀!不就是开个城门吗?冒谁的名不是冒?能开开救你儿子就行呗。”
“……”舒源被他说得再次噎住。这才想起来,千城肃冒着死罪骗人,居然是为了他儿子。不对!哪里是为他儿子?舒博远的死活和千城肃有什么关系?千城肃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分明就是为了他闺女。赤果果的为了得到他闺女的芳心。这样一想,他也没法转了。老实的坐回椅子上,都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该用什么心态看这件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今后,他一定要自家闺女离千城肃这不要命,不知道深浅的主儿更远一点。把闺女嫁给千城肃,绝对是送闺女随时去做寡妇。他家云儿已经被邵温伦坑过一次,绝对不能再跳火坑。那他欠了千家这么大的人情,应该怎么还呢?舒源这就犯起难来。舒倚云则是紧张的又站回到门帘前,双手抓着帘子向大堂张望。昨夜听到千城肃开口冒充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有问题。只是他的话已出口,她想改也改不了。更何况当时二哥等着他们去救,也无法在城门口耽误。千城肃说他有办法,可是这种板上钉钉的死罪,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脱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