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森很快就回到餐厅。 “‘黑虎德森’,你跟‘虎鲸埃尼撒’聊得怎么样了?”
餐厅里的新角斗士们连忙问。 “我们对格斗的理念不一致,根本就无法沟通。”
德森坦率地回答,“‘虎鲸埃尼撒’指责,我做为一个自愿签约来角斗的‘自由契约民’,却不懂得维护格斗的荣耀,是一个非常软弱的男人;我也无法说服他,放弃旧有的,只有格斗‘获胜者才能活下去’的传统。”
“哈哈,我们都已经猜到了就是这种结果,你们俩肯定会不欢而散。”
“海象怀特”笑道。 “没事,我们此前就做好了准备。”
三个同盟国的“自由契约民”们一起说。 “‘海象怀特’,你们‘中级角斗士’那边,在‘自由契约民’里,维护传统的人多些,还是愿意放弃传统的人多些?”
德森问道。 “在‘中级角斗士’里面,支持你的人也有很多。因为本身这个传统对‘自由契约民’来说,也会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只是有些人出于各种原因,也怕被人说软弱,不愿意挑战而已。”
“海象怀特”说,“但我觉得真正想固守传统,不可能放弃的人,应该是在‘高级角斗士’那里;越是自认为强的人,越是瞧不起弱者。”
“是。”
德森点点头。 “你问‘中级角斗士’场的情况,是在担心什么吗?”
“麋牛柏丁”问。 “你们在‘中级角斗士’场,最好不要抽签去打团队角斗。”
德森说,“‘虎鲸埃尼撒’刚跟我说,如果我们放弃在斗兽场上击杀失败者的传统;那他们也没必要再遵守卡布尔斗兽场‘自由契约民’之间,彼此不在斗兽场上,打‘团队角斗’的那个默认规则。”
“明白了。”
“海象怀特”慎重地说,“也就是,如果我们这些人抽签去打团队角斗,那么追随‘虎鲸埃尼撒’那一方的‘自由契约民’,也很有可能在得到消息后,去抽签打团队角斗;双方就会在斗兽场上遇见。如果是‘团队角斗’的话,双方任何一方的伤亡情况就都很惨烈。”
“是的。‘虎鲸埃尼撒’觉得既然我们能放弃传统,那他也不会再恪守规则。”
德森解释,“我倒不是担心你们在团队角斗中打不赢,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跟他们拼命;双方也不过就是在看法上有些分歧。”
“好。”
“海象怀特”答应,“只要生意人巴奈尔不安排,我们不会主动去抽签的。”
“‘雄鹿惠特曼’。”
德森跟梅里昂碰了一下右臂,“‘虎鲸埃尼撒’说,他们这些人会在斗兽场中级,和高级的角斗中等你;你每周六打首场角斗的时间是固定的,以后到了‘中级角斗士’场,在每个周六时,主动抽签去打角斗的‘自由契约民’会增加。”
“如果是该遇上的人,我们迟早都会在角斗中遇到!”
梅里昂很坦然地说,“何况,我现在开始准备的,就已经是斗兽场的‘中级角斗士’场。”
下午。 梅里昂在低矮的院墙内。 练习完前两天“雄狮奥武多”教给他的新招式后。 看看斗兽场上太阳的位置,它显示时间大概是五点钟。 他立即走出院墙,找到训练场上的守卫,“能否带我去斗兽场的‘伤病营’看一下。”
“角斗士‘雄鹿惠特曼’,你确定要在快吃晚饭之前,去伤病营吗?”
守卫诧异地问。 “是的,现在正是伤病营里的换药时间。请帮我请示一下你们的守卫队长。”
“我现在就带你去吧。”
这名守卫尊敬地说,“你的教练‘雄狮奥武多’此前跟我们守卫队长打过招呼,如果你需要去伤病营看看的时候,就随时地带你过去。”
在两名守卫的押送下,梅里昂穿过一排排地训练场、铁匠铺,营房和马厩等。 一直走到了斗兽场的最里面。 把梅里昂送到一大、一小两间伤病营前。 两名守卫立即难受地捂着胸,跑到了道路前的路口等候。 梅里昂放轻脚步,先走进那间小一点的,治疗重伤者的平房。 他刚走到平房的门口。 一股难闻地血腥味,合着各种治疗伤病的药粉味,立即就迎面冲入了鼻腔内。 平房内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 病床上,躺着十六、七个重伤的角斗士。 在他们病床前,几名医生正来回穿梭。 挨个地查看着他们的伤势,小心翼翼地给这些重伤者们换药。 时不时地,有重伤者从昏迷中醒来,痛苦地呻吟着。 在口齿不清中,说上几句谁也听不懂的糊话。 梅里昂跟在医生的后面,在他们给重伤者换药时。 仔细地查看这些重伤者的伤口。 跟梅里昂上一次来伤病营时相比,这些重伤者们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换了。 除了那名半边脸都被砍掉。 脸上只剩下一只眼晴的重伤者。 他的伤势快两个月了,虽然现在情况看起来很稳定,但始终都没有过离开重伤病营。 梅里昂耐心地记下这些新来的重伤者,身上所受的伤,和伤口的形状。 在经过其中三个重伤者身边,看着他们身体上那崭新的伤口,和伤口的位置时。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三名重伤者,就是今天上午在“骑马团队角斗”中,被他们打伤的、那新送来的三名角斗士。 他们现在已经卸掉盔甲,摘掉了面罩。 这三名重伤者,是跟梅里昂在一个训练场的“初级角斗士”。 他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都觉得很眼熟。 在他们的病床前,看着医生给他们换药时,把他们从昏迷中吵醒后那痛苦的面部表情。 和因为刚刚受过重伤的,那种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梅里昂的内心像猛地被揪了一下似地,感觉到一阵剧烈地疼痛。 “没有什么,比起在斗兽场上打伤过人,然后又看到他们躺在重伤病营里,这副痛苦呻吟地样子,更让一个有良知的人内心更难受的事吧。”
梅里昂嘲讽地想,“那些嗜好在斗兽场上无谓杀人、以虐杀对手取乐的角斗士们,肯定没有这种每个月都会到伤病营来查看一次伤者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