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们卡布尔自由贸易城,和大陆那些王国们的外交惯例——只有卡布尔城四大贵族‘指定继承人的生祭日’,他们才会分别派使者,到卡布尔城来送礼物、参加晚宴道贺呀?”
勒诺拧着眉,非常慎重地说,“但他们这次,不仅是没按外交惯例的匆匆赶到了;而且还是不约而同的,全部都到了?!”
“在今后的短时间内。按正常情况,卡布尔城的四大贵族中,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指定继承人,需要办这么隆重、又宴请全城大小贵族们的‘生祭日’。”
柯莱特说,“但是,照辛帕森大陆那边,目前的形势……” 柯莱特谨慎地,并没有小声地把这句话说完。 梅里昂和勒诺都懂了他的意思。 时值这四个王国之间那微妙,却又紧张的关系。 即将一触即发的战争状态。 这件事情很不寻常! “哎,我们的莱丝表妹呀。”
勒诺唉了口气,用手支着头笑道,“本来只是我们这四个指定继承人,一生中本该最热闹、最喜庆的一个生日,最后会演变成了一场充满政治意味,交易和阴谋的外交晚宴;想不到,这一次就连莱丝这么心无城府,内心纯洁、又天真烂漫的‘局外人’,都没有办法躲过!”
“今晚的这一场外交晚宴,恐怕里面弥漫着的硝烟,和那看不见的暗流涌动,更胜我们这四个人,七八年前办‘生日祭’的时候吧。”
柯莱特看着那四名,来自不同王国的使者说。 跟其他来参加晚宴的宾客们一样,那一桌的二十多名宾客,现在也正在谈笑风生。 奢华又丰盛的晚宴,正式开始。 “维克多家族”的厨师们把一道道,早已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来。 满厅穿梭,穿着精美服饰的侍者、侍女们,抬出装着各种酒的酒坛。 往每一位到场客人的餐桌前,按他们的饮酒喜好,放置着一只蘸满美酒的玉壶。 饥肠辘辘的人们,已等不及大快朵颐。 按卡布尔晚宴的习俗,厨师们在每上一道菜之前。 都会先叫出这一道菜肴的名字。 正餐的第一道菜抬上来了。 “酱卤牛舌!”
一名胖厨师高声地喊道。 “啥?今天晚上的第一道大菜,居然会是一道‘酱卤牛舌’!这不是我们卡布尔人的传统菜肴呀?”
几乎全场宾客们,都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他们纷纷在交头接耳互相询问,“难道,第一道大菜不是按我们卡布尔人传统晚宴的习俗,该上的是‘海胆焗深海龙虾’吗?卡布尔晚宴的菜单,从什么时候起改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改了菜单呀!”
“每年都要参加几次这样的晚宴,菜单我都背得了:第一道菜‘海胆焗深海龙虾’,第二道菜‘清蒸火鹤’,第三道菜‘黑松露炖蓝鲸’,第四道菜……”一名宾客说,“虽然那至少三、四十道菜,我从来都没有吃完过。但晚宴的菜单上,肯定没有这一道‘酱卤牛舌。’” “是不是身份最显赫那一桌,来了四名辛帕森大陆的客人;‘维克多家族’担心他们吃不惯,我们全是海鲜的晚宴,为他们临时改了晚宴的菜单。”
另一名宾客说,“把今天晚上,‘最隆重’的第一道大菜,换成了辛帕森大陆上,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人,最喜欢吃的菜肴。”
“嗯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其他的宾客们一起点头称是。 这道在餐碟里,切成小块的“酱卤牛舌”端上来后。 梅里昂用银质的餐叉,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那熟悉的味道,刹那间在整个口腔里,弥散开来。 他的内心,不由升起了一阵感动。 坐在身边柯莱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拍梅里昂的肩膀。 梅里昂小口的,品尝着餐碟里的牛舌。 这道菜,“维克多家族”的厨师们做得非常好,跟他记忆中的味道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低着头,一口气吃了很多。 感觉不太好意思去看,隔着几张长条桌外,晚宴上时不时跟他对视着的法蒂玛。 看到梅里昂吃完餐碟里的牛舌,旁边的侍女,立即又给他添满了。 梅里昂想了想,还是去瞄了一下法蒂玛的眼神。 法蒂玛正优雅地,用餐叉在吃着牛舌。 跟梅里昂目光再次对视。 她毫不介意地举起手里的餐叉,微笑着向梅里昂,遥遥做出了“碰杯”的手势。 “哦,是了。”
梅里昂恍然大悟,心里想到,“肯定是莱丝问法蒂玛,我喜欢吃什么菜肴;法蒂玛告诉莱丝,可以做这道‘酱卤牛舌’。莱丝就改了晚宴的菜单,把它当作自己的生日晚宴上,给所有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上的第一道大菜!”
法蒂玛跟梅里昂一样,也没有喝酒。 卡布尔人在晚宴上没有四处走动,敬酒的习惯。 梅里昂身边的柯莱特和勒诺,感觉到法蒂玛正投向这边的目光。 他俩也不约而同的一起举起手里餐叉,笑着跟法蒂玛,凌空做了“碰杯”的手势。 法蒂玛笑出了声。 “我们这群表兄妹,从小就喜欢在聚会中,隔着桌子这么玩;那时我们都还没有成年,不能够饮酒。”
勒诺率真的抓住梅里昂握着餐叉的右手,笑着把它举起来,“你也加入,让我们一起来祝福莱丝!”
接下来,“维克多家族”晚宴上的菜单,就像那名宾客此前倒背如流的那样。 第二道菜是“海胆焗深海龙虾”,第三道菜是“清蒸火鹤”。 按着菜单的次序,非常豪华的一道接一道在上。 一道重口味的菜肴,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一道清淡一些的菜肴。 配着红葡萄酒,白葡萄酒和精酿而成麦酒等。 是一场美食的盛宴。 餐桌前,人们愉悦地聊着天,谈论的都是一些社交型的话题。 勒诺是卡布尔四大贵族的指定继承人中,性格最爽朗、率真,最像普通自由民的那一个。 上到第十道菜的时候,梅里昂已感觉自己再也塞不下任何的东西了。 “唔。我们该走了。”
勒诺用手摸摸胃,站起身来。 “我送你俩到城堡的正门口。”
柯莱特也放下了餐叉。 梅里昂用眼神跟法蒂玛道别后。 跟上了前面的柯莱特和勒诺。 一踏上城堡正门前,等候在那里的豪华马车。 “今晚,不是莱丝十八岁的生日晚宴,她的‘生日祭’吗?为什么,我一整晚,都没有看到莱丝本人出现呢!”
梅里昂立即疑惑地问道,“你们卡布尔人,过生日时,主人自己却都不用来参加宴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