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整座辛帕森大陆的人,都恨好战的撒克鲁帝国。”
“黑虎德森”细致地,捕捉到梅里昂的脸色,“但就算都是撒克鲁族人。同一个民族人跟人之间,性格、理念也是细微区别的。”
“山地杰尔逊的几个中级角斗士,自由契约民‘海象怀特’和‘麋牛柏丁’等,跟‘短尾熊布塔斯’的关系都很好,对他的评价挺不错。”
约克笑道,“况且,我们上次在斗兽场上,一口气杀了那么多的撒克鲁军人,他也丝毫没有计较。如果我们太在意,反倒是显得我们的气度不够了!”
“我知道了。”
梅里昂点点头,“就像是我们此前同住的兄弟‘长臂猿佩雷格’和‘河豚塞拉’一样。佩雷格所在的比希尼王国,击败了塞拉所在的什布拉多王国。他们最初相遇、相知的时候,塞拉恨不得能一拳打死佩雷格,但最后,他俩却推心置腹,反倒变成斗兽场最好的兄弟。”
“与人交往,并不需要看王国关系,民族是否有仇。只看双方的人品、秉性是否合得来。”
德森说道。 “你在斗兽场,一直是这么做的。不仅无私的把你的战斗经验,教授给三个同盟国的‘自由契约民’,也教给其它来自不同王国,现在并入撒克鲁帝国版图的那些人。只要你们在斗兽场的理念相同,确实是很有胸襟!”
梅里昂问道,“这名来自撒克鲁族的‘自由契约民’,‘短尾熊布塔斯’他什么时候搬过来?”
“如果你没意见,他迫不及待地,今天晚上就想搬过来。”
“狸猫约克”眉飞色舞地笑道,“很难得又有一个‘自由契约民’,因为喜欢我们,而放弃了每天牛肉、奶酪的加餐,舒适的床铺,忍受奴隶角斗士这简陋的条件;而且他还是个撒克鲁族。正好,我对撒克鲁人也还感到蛮好奇的!”
当晚,梅里昂带着德森、约克返回中级角斗士区的营房。 一名二十多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头顶所着一根小辫子的角斗士已站在房门前等候。 他两手空空,把一床刚领到的新被褥,用一根粗绳索很随便的捆成方块。 捆起来,背在健壮的后背上。 看到梅里昂三个人回来,“短尾熊布塔斯”脸上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等梅里昂走近,他老远就跟梅里昂打招呼。 冲上来,给了每个人一个有力的熊抱,又热情地拍拍他们的背。 “原来撒克鲁族人,跟兄弟们打招呼的方式是这样的。”
狸猫约克的身高只到布塔斯的鼻子,瘦弱的身躯,差点被健壮的“短尾熊布塔斯”抱得喘不过气来。他吐了一下舌头小声说。 “欢迎你!”
“黑虎德森”跟布塔斯碰了一下右臂。 “欢迎!”
梅里昂伸出右臂。他使用的也是,山地杰尔逊人打招呼的方式。 守卫打开了房门。 “短尾熊布塔斯”跟在三个人后面。 走进营房,看了一眼房间内简陋地环境。 选了一块空地,把身上的那捆被褥取下来,很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梅里昂仔细地观察着布塔斯。 他全身上下,除了斗兽场那套白色的,亚麻质地角斗士服外。 唯一的饰物就是脖子上,戴着一个金属项圈。 项圈上有块很小、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石头。 那晚隔着篝火,梅里昂没有看清这块不起眼的石头。 现在近距离的观看。 马上看出了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 “‘短尾熊布塔斯’原来是撒克鲁帝国里的一个贵族呀。普通的一个平民,家里绝对买不起这种玉石。”
梅里昂在心里判断,“那他来斗兽场当‘自由契约民’打角斗,就绝对不是为了那高额的雇佣金;很可能是像他自己说的,是既不喜欢战争,却又喜欢格斗。所以没加入撒克鲁帝国的军队,而是来了卡布尔斗兽场。”
约克顺着梅里昂的目光看过去。 也在认真地打量着那块石头。 约克看不出这块石头,跟其它的石头有什么不一样,只好困惑地盯着那块石头,挠着头。 “我从家乡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只带了这么一个项圈。”
“短尾熊布塔斯”笑着从脖子上,摘下项圈递给约克看,“如果它不是我爸妈,在我出生时就赠送给我的礼物。那就把它连着上面这块,还值几个钱的石头,一起就送给你了!”
“我的确是看不出来,它值钱在哪?再看一晚上也是白搭。”
约克接过项圈看了一眼,还给布塔斯。 “布塔斯,我此前在战场上,也曾遇到过不少的撒克鲁族军人。他们中有部分人,在脖子上也戴着这种项圈,只是项圈的质地,和中间那块石头的材质不同。”
德森问道,“这是你们撒克鲁族人,在出生时,你们的爸妈,就送给孩子的礼物吗?”
“是撒克鲁族的风俗。”
布塔斯回答,“项圈的材质不同,是根据各个不同的姓氏来的,贵族姓氏使用贵金属材质,平民姓氏使用普通金属材质;中间的石头是家族地位的不同,按财力装饰。撒克鲁民族是个好战的民族,贵族和平民之间等级也很森严。平民姓氏想变成贵族姓氏,唯一的途径就是战争中的军功。”
布塔斯解释,“游牧民族本身也没什么财富。只有经过战争掠夺,家族才能在孩子出生时,赠送给他们一块更好的、象征着地位、和家族财富的玉石。这块玉石,实际上是我父亲为了我舍命作战的军功;虽然我很讨厌他们的这一套,但不得不佩戴父母在我出生前,就精心准备的礼物。这么多年没有丢弃过。”
“如果是那种,脖子上没有佩戴项圈的,撒克鲁军人呢?”
德森问。 “他们相当于‘赤民’,要么就是祖辈没人打过仗的平民,先辈没有任何人立过军功;要么就是父母那一辈的人,有人犯了罪,是罪犯!”
布塔斯说,“这种脖子上没有项圈的‘赤民’们,在撒克鲁族人里,地位是最低等的。不仅是他们,连同他们的子孙后代,哪怕是走在路上,都会被其他的撒克鲁族人瞧不起!看到那些戴着项圈的男子过来,哪怕素不相识,都必须给对方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