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
德森继续吃着餐盘里的山地杰尔逊特色菜。 “当年,斗兽场诞生的原因,是卡布尔城的那些初代移民们,出现了一次难以化解的争吵。引发了几乎所有部落之间的站队,和非常激烈的矛盾;在四月三十日晚,‘维克多家族’族长的女儿,在劝阻双方一触即发的战争时,不幸却在混乱中,被自己的族人意外刺死。”
约克说,“最终,她的死亡避免了那场战争。”
“那名死去的族长女儿长得很美,当时跟‘闪米特家族’族长的儿子相爱。”
梅里昂在卡布尔的红色剧院中,看过这部戏剧,“他们当年是在不同的阵营。男方听从女方的遗言,独自忍住痛苦,放弃了为她复仇。”
“对。五月一日,卡布尔所有的部落一起签订了和平条约。”
约克点点头,“同时约定建立这座斗兽场。让那些喜欢争执,打斗的人,来斗兽场签约当‘自由契约民’,合理合法的厮杀;刚开始,斗兽场的角斗士们,全部都是自由人。后来随着隔海相望的辛帕森大陆战争,连绵不绝,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卖到斗兽场,变成了以奴隶们的生死格斗为主的角斗表演。”
约克说道,“既然观众们也很喜欢看。斗兽场的生死角斗,就从刚开始,平均每个月一两场,不定期的举行;稳定到现在的每周有两个角斗日,每天都是至少八场。”
“其实,卡布尔斗兽场刚开始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合理的解决争端,避免不必要的打斗。战乱诞生了卡布尔,一出冲突悲剧又衍生出斗兽场。”
梅里昂完全理解了,“只是随着卡布尔的人口越来越多,从辛帕森大陆逃到这里来的难民越来越多,人性参差不齐,有些人也是天性喜欢杀戮。它在几百年里,发展得越来越壮大。”
“是的。”
约克吁了口气,“听那些了解斗兽场历史,上了年纪的老守卫们说,斗兽场最初打生死角斗,角斗士们都还是在一个木栅栏里头打,跟我们的跑马训练场差不多,想看的人,围着木栅栏看。条件非常的简陋;两百年前,我们现在的这座建得宏大又壮观的,纯白色的椭圆型建筑正式落成。一直保持这种规模。”
“这次撒克鲁帝国,向三个同盟国开战,从辛帕森大陆又涌过来了十万余人的难民。”
梅里昂若有所思地说,“卡布尔城,肯定也告诫了其中那些喜欢杀戮的极少数人。想打架,就来斗兽场签约,在这里打。”
“勒诺所在的负责全城治安的‘普拉亚家族’已经在难民们,居住的地方都贴出了卡布尔城的公告,跟他们宣传了斗兽场,提醒他们想打就来这里;如果在城里打架,骚扰别人,轻者会被送进卡布尔监狱。打死了人,就是死罪,会送到斗兽场上喂野兽。”
约克说。 “对那些天生喜欢暴力伤人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化解方案吧。”
梅里昂继续吃着餐盘里的菜肴,“不管是他们自己来格斗,还是看其他人生死格斗。”
“辛帕森大陆这几百来年,战争多,和平少。只要卡布尔斗兽场愿意继续向那些打赢的王国继续购买战俘,那些战败后,有格斗能力,又不肯投降的军官或士兵,也有条活路。”
德森慎重地说,“随着撒克鲁帝国这次跟三个同盟国的战争日益白热化;很可能也会有一些三个同盟国、或撒克鲁帝国的战俘陆续被卖到斗兽场。”
“从那三个同盟国来的战俘还好说。”
约克笑道,“大家都会照顾他们;从撒克鲁帝国来的战俘,在这里肯定很遭人恨;其他的那些角斗士们平时在训练中,可能还会按着性子,稍微忍耐一下。等他们登上了角斗场,所有的角斗士们都恨不得,在生死角斗中打死他们!大家都巴不得他们被活抓后,都能卖过来。让我们好好的出口怨气。”
当天的训练已结束了。 一整个月没吃到肉的中级角斗士们。 把这顿尽有尽有,丰盛的晚餐,吃得畅快淋漓。 有些人一杯接一杯的,眼含着泪水,喝着来自家乡的美酒。 情难自控,不少人喝至微醺后,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止不住低声地抽泣。 被同伴们在安慰中,搀扶着,返回住宿的营地。 梅里昂和约克不敢饮酒,在夜幕降临后,立即到跑马训练场。 随“野马杰亚”学习“盲弓”。 这一个月下来,梅里昂的练习进展飞速。 约克有杰亚帮他指出了具体问题后,也慢慢地在进步。 杰亚每次夸奖完梅里昂,又会鼓励约克。 在斗兽场,每天帮所有角斗士们,大量的肉类补充营养中。 角斗士们有了力气,训练快速恢复正常。 训练场上,人们又回到此前大声喝叱,奋力练习的状态。 有教练“雄狮奥武多”的叮嘱,梅里昂到周四的晚餐,就无视那些丰盛的肉类。 只按此前的食谱简单取食。 周四晚上,梅里昂从跑马训练场回来。 跟同住的几名角斗们,一起小聊了片刻后。 大家吹灭油灯,关灯休息。 梅里昂的脑袋沾到了薄薄的被褥。 耳边,是萨德海面,那轻轻吹拂的海风。 一大群海鸥在盘旋中的鸣叫声。 在忽远忽近。 在皎洁的月光下。 深蓝色的海水正在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海岸。 壮观的海港码头上,二十多个身穿着卡布尔传统服饰,打扮得非常正式,拇指上戴着指环,胸口别着胸针的贵族男子,正站在码头上,焦急地眺望着远处,那茫茫的萨德海面。 五月份萨德海面的海风有些微凉。 这些等候着的贵族男子中,几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的老年男子,在海风中,被吹得强行忍住哆嗦。 “我们的线报到底是怎么说的?”
卡布尔城贵族议会的议长,“闪米特家族”的现任族长马尔萨斯低声地询问着身边的一名随行的男子,“帕尼亚女王塞维米娅的使者,难道不是确定会在今天赶到嘛。怎么到现在还没赶到,难道,他们这一行人这次又失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