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认出,你们一直在寻找的帕蒂莉了吗?所以也跟着把一座卡玛神庙搬往萨德外海,她现在居住着的那群海岛!”
梅里昂在欣喜中,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话到嘴边,他谨慎地,观察着少女祭师脸上的表情,强行地转口改成了疑问似地口气,重复着对方的话,“这一座卡玛神庙,要从原来建筑的,辛帕森大陆内的帕尼亚国王,搬往萨德外海?”
如果帕蒂莉,本人仍然不愿意被这些一心想奉伺她的祭师们找到。 她这个神之后裔,对当卡玛女神一点兴趣都没有。 梅里昂也不便直接跟对方说明,帕蒂莉就是她们在寻找的现任卡玛女神。 这种事情,牛不想喝水,也没办法强行的按着牛头去喝,强迫帕蒂莉做她根本不想做的事。 是以,他只能使用疑问式的口气,来探知少女祭师,这一座神庙突然搬往海岛的原因是什么。 “是啊,那一座卡玛神庙的姐妹们,她们现在都高兴坏了。”
少女祭师开心地说道,“这座设在辛帕森大陆上,原帕尼亚王国境内的神庙,它的历史,跟帕尼亚王国的历史一样长,都有好几百年了;此前,帕尼亚王国在非常兴旺的时候,它也像我们卡布尔的神庙一样,受帕尼亚族人们敬重,每个月定期去朝拜,许愿、还愿的人都非常的多。姐妹们,都很受人们尊重。”
少女祭师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十多年前,原帕尼亚王国的女王塞维米娅她嫁往撒克鲁帝国,解散了当时的五十万臣民后,帕尼亚族人离开了原居住的王国,开始远离战火,在辛帕森大陆流浪。把这一片土地让给了撒克鲁帝国;那些新搬来的人,他们信奉的是‘马神’。很快就建起了几座新的‘马神庙’,那些‘马神庙’前每日朝拜者众,原来的卡玛神庙前,门庭泠落,很是凄凉。姐妹们也受人白眼,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噢。原来是这样啊。”
梅里昂点头道,“那些帕尼亚族人们,他们一起信奉的神明是?”
“跟卡布尔自由贸易城的人一样,帕尼亚族人信奉的,就是我们的卡玛女神呀!”
少女祭师笑道,“在我们的‘秘史故事’里,祖先是海盗出生的帕尼亚人,他们当年在萨德海面上,为了掠夺财富,杀死的无辜之人实在是太多了,海底尸体、沉船无数。最后伟大、善良的海神,卡玛女神实在是太不下去,大为震怒;她现出人形,去找了帕尼亚部族的首领,他们在彻夜长谈之后,帕尼亚族人幡然醒悟,放下屠刀登上大陆。”
“后来他们帕尼亚族人,就信奉卡玛女神了。”
梅里昂懂了。 “是这么一个过程。”
少女祭师说,“帕尼亚族人,此前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内心也没有任何的信仰,他们仅是为了洗劫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就做了海盗;信奉了我们善良的海神卡玛后,组建了新的帕尼亚王国,爱好和平。几百年来,他们虽然在辛帕森大陆的这片陆地上,实力仍然属于中等偏上的王国,却一直都很自律,没有对外征战,欺负、血洗周围那些弱小王国。”
“你们的卡玛女神的确是很伟大。”
梅里昂由衷地说道。 “这次,位于原帕尼亚王国境内的那一座神庙能搬家,前往新的萨德外海。我们另外的五座神庙的姐妹们,也很替她们感到高兴。”
少女祭师笑道,“上次,帕尼亚女王塞维米娅派往卡布尔城的使者,他们一行人也来到了我们这座的卡玛神庙;我和神庙里的,几名资历最深的姐妹,接待了他们。”
“哦,你们双方聊得怎么样?”
梅里昂关心地问道。 少女祭师每次,跟梅里昂聊天时,用的都是他老家的萨特满方言。 两人又总是远离那些,虔诚祈祷着的人群。在交谈时,双方能不受打扰的,畅通无阻。 “非常地愉快。”
少女祭师笑着说,“虽然他们都不是帕尼亚人,有些人也不愿意说出来历;但他们是塞维米娅的使者,以后也会加入新的帕尼亚王国,对塞维米娅和帕尼亚族人信奉的神明都相当地尊重。我在跟他们交流时,感觉到他们都非常的有智慧。尤其是那名使者,未成年的孩子,她的眼睛太漂亮了,但说出来的一些话,让我们资历最深的那个姐妹,都有些无法回答,大为惊叹!”
“嗯嗯。”
梅里昂露出微笑。 “这个未成年的孩子,她并不信奉我们的卡玛女神,也并不信奉任何的神明。”
少女祭师说,“但她觉得,我们这些侍奉神的使者们,在整座辛帕森大陆,萨德海面上,焦急地寻找着卡玛女神,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其实是无意义的;神明只能引导人们内心底,有的那些,却未被自己发现的东西,但无法赋予人类,那些他们身上原本就没有的东西。每一个人真正的信仰,就是他们自己的神,而不是依赖外界的某一个特定人或物。”
“这名未成年的使者,她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梅里昂点头。 “不过,她的确有些玩世不恭。”
少女祭师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她在调侃我们这些人,并不是神的信徒,而只是神的奴隶;不论信奉的是什么,人们跟自己的信仰,应该是并行、平等的关系,它们之间是互动的,互相成就。人们不应该把自己的信仰,凌驾于自我的本体之上,那样,反倒是束缚了信仰的进一步成长。最终,反倒是会扼杀信仰。”
“嗯?”
梅里昂微微地凝了下眉,仔细地思考着帕蒂莉这句话。 “难道,帕蒂莉想说的是,我即是我的信仰本身吗?”
梅里昂心里想,“还是说,我能成就我的信仰?”
“我其实也没有听懂这名使者的这段话。”
少女祭师笑着说道,“但是我们的那名资历最深,此前最着急着,寻找走丢了的神之后裔,现任卡玛女神的那名姐妹,她好像如同醍醐灌顶一样,整个人都平静下来,突然间开悟了;从塞维米娅的使者一行人来到我们这座卡玛神庙后,再也不催着我们这些姐妹们,寻找下落不明、失踪的卡玛女神,急切地想找到她,来让我们这些神的仆人们侍奉了!我们其他姐妹的压力也骤然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