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遇到的人,迟早都会遇到。”
梅里昂认真地说,“我不希望。”
“知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独眼笑着把抽签箱递给梅里昂,“我在斗兽场呆了十几年了,被打瞎一只眼睛后,一直在管抽签箱,和斗兽场上的辅助工作,观看过每一场生死角斗。看得出来,‘黑蜥阿染’的真正实力在他的双胞胎兄弟‘棕蜥阿盐’之上;不过,就算是你输给了阿染,也不要紧。‘黑蜥阿染’格斗精湛,但心地非常善良,现在又加入了你的好兄弟‘黑虎德森’那一派,他在生死角斗中一定会放过你的。”
“谢谢。”
梅里昂听出“独眼”这段话中,那首先有些隐隐的示警。 在示警后,又担心造成梅里昂心理紧张,略带着安慰性质的意思。 梅里昂把从抽签箱内,抽出来的铁牌递给独眼。 独眼把手里的那枚硬币抛向空中。 “你今天从西门登场。”
独眼说道,“西门更远,你的准备时间比较短,赶快去吧。”
“十次。”
梅里昂说完,坚定地走出平房。 “哈哈哈哈。”
独眼在他的身后爽朗地笑道,“我也希望以后只用在抽签房,只需要再看到你十次;角斗士‘雄鹿惠特曼’祝福你,今天在生死角斗中,一定要加油!”
从抽完签,到登场打首场角斗。 卡布尔斗兽场,每次给梅里昂预留了时间是半小时。 从东门的那一排平房,绕着斗兽场那椭圆型的建筑走到它的西门。 步行一般是十分钟,走得只需要五、六分钟。 梅里昂今天绕着墙角,在路上却走得非常地慢。 整整走了一刻钟,才来到西门。 “你今天打首场角斗,登场的时间是在西门这边吗?”
“狸猫约克”欣喜又意外地看着梅里昂,一个箭步上前,帮梅里昂的双手巨剑,从武器架上抽出来,递给梅里昂,“你怎么在路上走了这么久,才走过来呀,我还以为,你又是在东门那边登场呢!”
“我刚才在路上,调整了一下思绪。”
梅里昂接过武器,慢条斯理地回答。 “都只剩下半个小时,就要登场打生死角斗了,你还要去花时间去调整思绪?”
约克非常惊奇的说。 “我刚才在东门平房内抽签的时候,负责管斗兽场抽签箱的‘独眼’,他今天说的话,比往常都要多。”
梅里昂思考着说,“我能听得出来,他在借调侃着生意人巴奈尔的方式,说巴奈尔非常希望我在抽签的时候,能够今天在场上遇到的是其他的角斗士,但那是‘独眼’自己的想法,他不方便明说;独眼的确是看过,斗兽场上的每一场生死角斗,他是在暗示他的判断——‘黑蜥阿染’目前的真正实力,也在我之上!”
梅里昂接着说道,“而且,我此前每一次去抽签,他都是在祝福我场上的对手好运。只有今天,独眼不是在祝福我的对手,而是在祝福我。跟我说,让我在生死角斗中加油。”
斗兽场内,数万名现场观众们的观呼声,和鼓掌声骤然响起。 巨大的声浪,从前方那黑色的铁门内。 “轰”地一下炸出来,直奔梅里昂和“狸猫约克”的耳膜。 离首场生死角斗,开场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我哥德森,他也说过这个事情,‘黑蜥阿染’目前的真实格斗实力,在整座卡布尔斗兽场,都可以排到第八,甚至是第七,来打‘中级角斗士场’,其实是降级打角斗了。只是德森担心给‘雄鹿惠特曼’造成压力,扰乱他紧张备战的心神。要我不管是什么重要的事,都先不要跟他讲。”
约克心里想着,他说出口的却是,“没事的。你这两三个月早就把,‘黑蜥阿染’那套八百多招的格斗术练得滚瓜烂熟,最近一周,又更精进了!”
“他的那套格斗术,我的确是练熟了。最近的这一周,对那些练熟了的招示,也做了很完美的补充。”
梅里昂慎重地说道,“我刚才在路上调整的思路,也就是这件事……” “什么?”
在那“轰”地一下,差点炸裂耳膜的,数万名观众们。 骤然响起的如雷般鼓掌声,和欢呼声中,“狸猫约克”完全没有办法听清楚。 梅里昂在后面说出的是什么话。 梅里昂不再说话,认真地低下头,检查着手里的双手巨剑。 确定巨剑目前的状况良好。 卡布尔斗兽场,在东、西两个门前的武器架上。 都为即将登场的角斗士们,各准备了一把他们的武器。 抽签抽到哪边登场,就使用哪一把武器。 尽管它们都是一模一样,由斗兽场同一批铁匠打出来,登场前,铁匠们也会做仔细、专业地检查。 但丝毫都不会更改,梅里昂每次登场前,自己再检查一次双手巨剑的习惯。 梅里昂检查完双手巨剑。 把它拿在手里,凌空朝前挥舞了两下。 斗兽场内,数万名观众们的掌声和观呼声。 瞬间,又升高了一倍。 热情的观众们爆炸着的情绪,就像要掀翻了整座建筑物似地。 直冲斗兽场的上空。 梅里昂前方,沉重的黑色铁门都被震得在微微地颤抖。 这应该是东门那边,那扇沉重的铁门已开启。 有一名角斗士从东门登场了。 从这个阵势,“狸猫约克”立即猜到,东门那边现在登场的角斗士是谁。 “惠特曼,惠特曼,我们的‘雄鹿惠特曼’!”
“角斗士‘雄鹿惠特曼’,卡布尔斗兽场未来,统帅群雄的王者!”
“‘雄鹿惠特曼’,我们期待看你打赢这一场角斗,送你登向‘高级角斗士’场……“ 椭圆型的建筑内,现场数万名观众们的激情,已全部都被点燃。 他们用最大的力气,拍打着前排座椅,用相同的节奏,整齐划一地从嗓子里,吼出来最热烈地欢呼声。 沉重的西门,缓缓向上开启。 “狸猫约克”强行忍住内心的担忧和不安,拉住了梅里昂的左手。 在梅里昂转过身来时,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会,”梅里昂轻轻拍拍约克的背,“赢!”
梅里昂穿过西门前那狭长的铁栅栏。 登上了斗兽场。 在他走出通道的一刹那,看台上数万名观众们一齐兴高采烈地,把双手举起伸向天空。 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人们因为太过激动,只能叫出一个单音节的字符,“喔、喔、喔!”
梅里昂举起手里的双手巨剑,微笑着向观众们致意。 在他的对面,“黑蜥阿染”也在看着梅里昂微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