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昂在东门前的那一排平房里,沐浴,更衣。 今天,那些残疾的前奴隶角斗士们,给他在身上涂抹橄榄油的时候,涂抹得更加地细致。 恨不得给他全身亚麻质地的角斗服内外,都里三层外三层的涂满,那非常滑润,让雄狮的猎爪,更难紧紧按住他的橄榄油。一名前奴隶角斗士,干脆把手里剩下的半瓶橄榄油倒在了,梅里昂金黄色的齐肩长发上,把他的头发往后梳去,使梅里昂的头发在格斗中不挡视线、也更滑溜。 梅里昂走到独眼所在的那间平房。 “今天的这一场生死角斗,也就是你在卡布尔斗兽场的第五十场生死角斗,这个抽签箱里面,只有一块铁牌,它上面的图案,就是一头‘雄狮’。这就是你的对手,你把它摸出来,就可以了。”
独眼用手拍拍红色的抽签箱,对梅里昂说道,“呆会那枚抛起的硬币,则是决定,你跟那头将要挑战的百兽之王雄狮,是谁在东门登场,谁在西门登场。”
梅里昂摸出了上面绘着雄狮图案的铁牌,瞟了一眼,递给独眼。 独眼抛起手里的硬币,非常慎重地接住它。 “好兄弟‘雄鹿惠特曼’,恭喜你,你是在东门登场。”
独眼开心地说道,“这样,你比那头狮子更早的走进椭圆型的斗兽场,有更多一点的时间,在场上准备;你的教练‘雄狮奥武多’上次挑战,他的那第五十场生死角斗时,是从西门登场的,他登场的时候,那头雄狮已经被从笼子里面放出来了,奥武多刚踏上了斗兽场,那头雄狮就扑向了他。”
“我今天挑战的这头雄狮,跟我的教练奥武多当年挑战的,是同一头雄狮吗?”
梅里昂问道。 “不是。那一头雄狮在我们斗兽场老死了。在它死之前,也没有别的奴隶角斗士,打到过第五十场生死角斗,挑战过它。”
独眼回答道,“这是一头新的雄狮,也是我们卡布尔斗兽场,特地从大草原上购买回来的;它跟当年你的教练挑战的那一头雄狮同样的,年轻力壮、凶残无比!”
梅里昂抽过签,独眼跟他一起离开了抽签的房间。 今天卡布尔斗兽场,一整天就给人们安排了这一场生死角斗。 斗兽场的东门前的武器架上。 没有梅里昂熟悉的,那一把双手巨剑。 前方,沉重的东门内,数十万卡布尔自由贸易城的观众们,已入场完毕。 那震天的欢呼声,骤然地响起。 “惠特曼、惠特曼、卡布尔斗兽场的‘雄鹿惠特曼’!”
“卡布尔斗兽场无以伦比的真正王者,挑战百兽之王雄狮的惠特曼!”
“在卡布尔自由贸易城,人们最敬重的,只要打赢了这一头凶残的雄狮,就能够获得自由的奴隶角斗士‘雄鹿惠特曼’,我们都等着看你获得自由……” 数十万名卡布尔观众们热烈的欢呼声,掌声,口哨声,整齐地响起。 今天看台上,仅剩下贵族席上,那几百个座位,其他人全都是站着观看。 没有了座椅的靠背,供数十万观众们有节奏地拍打,他们就一起整齐、有节奏地,用脚跺着看台上的地面,声势比以往更为地浩大,整座巨大的椭圆型建筑,都在微微地震动;剧烈地声浪,把梅里昂面前,那扇黑色的铁门,震得不停地颤抖着。 斗兽场的上空,一大群红嘴海鸥,听到那没有顶的椭圆型建筑内,蓬勃而出的巨大声浪。 惊得连忙扑腾着翅膀,飞快地掉转了飞行的线路,往旁边避让着飞翔。 现场观众们热烈的欢呼声、跺脚声,达到顶峰的时候。 沉重地东门,缓缓地往上开启。 赤手空拳的梅里昂,穿过两边是铁栅栏的通道,走进了阳光底下的斗兽场,举起双拳。 微笑着,用深邃的淡绿色眼睛,向四周看台上的那数十万名观众们,回致敬意。 “哇!这就是卡布尔斗兽场上的王者,连胜了四十九场的角斗士‘雄鹿惠特曼’啊!”
看台上,许多观众们惊呼声一片,“难怪说他是,卡布尔里有名的美男子,半个自由贸易里年轻女性的梦中情人!他那英俊的五官、健硕的身材,也太好看了吧。这漂亮的肌肉线条,果然是矫健的‘雄鹿’,带着藿香的气息。”
“你们都是以前,没有来看过卡布尔斗兽场角斗的人吧。”
另外一些观众们说道,“等他呆会在生死角斗中,打出了非常精湛的格斗,你们就不会把目光,紧盯在他那英俊的脸上,和健壮的身材上了。这个美男子,是卡布尔斗兽场里,格斗动作最行云流水、又潇洒又好看的角斗士!”
“我们以前的确是没有来看过‘雄鹿惠特曼’的生死角斗。”
那些刚刚惊呼着的观众们说道,“因为卡布尔斗兽场此前也没有免费过呀,那么贵的门票,也不是我们这些每天只能吃饱饭、穿暖衣的穷人们,能够买得起,可以进来观看的;而且,斗兽场的管理者生意人巴奈尔,一到‘雄鹿惠特曼’登场角斗,就会把门票卖得比平时更贵,我们不仅望尘莫及,也更难抢得到!”
“不管是输是赢,这很可能都是‘雄鹿惠特曼’在卡布尔自由贸易城打的,最后一场生死角斗了。”
许多经常看角斗的观众们说,“生意人巴奈尔心知肚明,才向全城免费了。不过,这对卡布尔城的人们来说,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平时根本没钱,看不起角斗的人,都能够来看看生死角斗是怎么回事,也造成了今天的这一场数十万人的,全民像过节一样的盛会。”
“我们都希望他赢。”
一名老观众说道,“成为第一个获得自由的奴隶角斗士。也希望卡布尔自由贸易城,这个在U字型辛帕森大陆中央,弹丸之地的城市,能在强大的撒克鲁帝国虎视眈眈之下,获得永久的自由!”
看台上,数十万人激动的议论声,稍微地小一点。 白头发的裁判站起来,大声地向全场的观众们介绍了梅里昂。 随即,又按惯例宣读着这一场生死角斗的规则,裁判的话很简单:“它就是在格斗中,没有规则。”
“就像我现在,只会把这个规则对角斗士‘雄鹿惠特曼’说,是一样的。”
白头发裁判幽默地说道,“因为对他场上的角斗对手,那头雄狮来谈规则,是根本没有用的!”
白头发裁判,把高举在空中的右拳,往下一放,“双方的生死角斗,现在开始——” 在椭圆型建筑的西门,那扇沉重的铁门缓缓地往上开启。 里面,传来了一头愤怒的巨大野兽,那强壮有力,咆哮着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