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客人,打五折,只收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
江亦承瞪直了眼,“你这是什么黑心医馆?”
要知道五文钱可以买个肉包子,五百两银子,可足够让寻常百姓生活好多年。宁雪收回药,指了指门口道:“出门往右走三步,然后往后转,好好看看有什么。”
江亦承跑过去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墙上贴了一张纸,纸上明码标价写着:宁雪诊治费用一千两,其余人皆是十文。忽然,江亦承的肩被人拍了下:“兄弟,你说可不可笑?一个傻子开医馆就算了,如今这个傻子诊治费用竟然要一千两。哈哈哈……”旁边的人附和道:“就是,我看这医馆顶多三天就关门。”
“是吗?”
江亦承狠狠甩掉那人的手,刚要怀里掏出一沓的银票时,几辆低调却奢侈马车停下,围观之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只见,一箱又一箱的贺礼从马车上搬下来,被侍卫抬去回春堂门口。其中不乏珍贵药材和珍奇珠宝。在看到身穿狐裘披风的谢无烬从马车上下来时,江亦承的手缓缓落下,连忙进入回春堂。啪!他将门关上。谢无烬神色出奇得平静,平静之下,暗潮汹涌。刚靠近的司徒轩无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心头。他连忙后退。心里忍不住骂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惹了谢无烬?回春堂内,宁雪不解地看着江亦承:“你与谢无烬有仇?”
她虽在屋内,但她记得谢无烬的马车上有一种特殊的铜铃,随着马车的走动,发出的声音很特别。江亦承正愁找不到借口,没想到宁雪给了一个,他重重点头:“你是不知道瑾妃来找你那次,小爷被他欺负得有多惨。小爷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先走一步!”
宁雪狐疑看了他一眼,让孩子们去里面房间玩,跟着转身去开门。喧嚣的街上,戴着面具的白衣男人长身而立,薄唇轻抿,气质疏冷清贵,像是冬山涧的雪松,与这街上格格不入。宁雪走进几步,正好撞进那难得染了些情绪的眸中。莫名感觉有丝……委屈?宁雪一度以为自己是看岔了。再抬眼时,谢无烬已经走到她面前,眉眼温和,与刚才相比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围观的人不禁有些傻眼。“不欢迎?”
男人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幽怨。“若是不欢迎,我怎会亲自出门迎接你和三皇子。茶点已备好,请进。”
司徒轩凑向前来,笑眯眯道:“宁雪,不枉本皇子送你这么多贺礼。”
众人哗然。“明王妃什么时候跟北晋的三皇子和战王认识了?要知道当年明王爷可是死在了与北晋交战的战王上,她怎么能跟北晋的人来往!”
“莫不是明王妃跟北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们说当年明王爷的死会不会和明王妃有关系?”
“有可能。我听说,明王妃本就不喜欢明王爷,又怎会嫁给他,给他守寡到现在。看着明王妃与北晋三皇子熟稔,难道明王妃跟北晋的三皇子有一腿?”
……谢无烬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黑沉沉的凤眸好似酝酿着狂风暴雨,正要转身时,宁雪想抓住他的手臂。没想到却是抓住他的手。他的手修长雅致,指骨清晰,漂亮得过分。只不过手指有些凉。一触即离的柔软触觉让男人眸色一瞬间暗了几分,正要收拢手指时,宁雪已经松开,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好似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这时,早就忍不住的司徒轩,转身回怼道:“你们他娘的什么毛病?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说三道四,胡乱造谣。还要不要脸了?”
“这就是你们皇上跟本皇子说的南阳民风好?”
司徒轩嗤笑,“真是讽刺。滚!赶紧滚!再在这里说三道四,别怪本皇子亲自将你们皇上请过来。”
说完,司徒轩转身就将门关上,顿时清静了不少。“三皇子,多谢。”
宁雪将一杯茶送到司徒轩面前,“但以后别这么做了,我并不在意他们所言。”
“就算是再好的人也是会被评头论足。”
她神色淡淡,“他们指点我,并非因为我有了过错,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显得他们高尚。”
司徒轩啐了一声,骂道:“放屁!分明就是看你好欺负。”
还要说什么时,视线中忽然出现两个小孩,惊得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谁能告诉他,这小孩为什么跟谢无烬长得那么像?尤其是男孩!眉眼与谢无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娘亲,谁欺负你了?”
团团圆圆跑到宁雪身旁,关心地问。司徒轩闻言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问:“宁雪,这是你孩子?”
“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是你的孩子?”
宁雪皱眉,“三皇子,孩子还小,在孩子面前请慎言。”
“啊,不好意思。我就是太惊讶了,宁雪,你知不知,这小孩跟……”‘谢无烬’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谢无烬隔空点了他的哑穴。不满瞪谢无烬。可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温柔注视着宁雪和团团圆圆。“我们又见面了。”
谢无烬朝团团弯了弯眸,唇角带笑。“怪叔叔!”
圆圆绽放笑容,见到谢无烬很是高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怪叔叔就莫名很喜欢。团团冷酷小脸难得不透着排斥,非常有礼貌:“叔叔好。”
血缘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平时不喜与陌生人接触的团团圆圆,破天荒十分主动,甚至将宁雪布置给自己的功课给谢无烬看。谢无烬垂眸,屋内摇曳的温热烛光勾勒出他认真的侧脸轮廓,就连那淡漠的凤眸都被染上了恰到好处的温柔,好看的厉害。宁雪有些意外孩子们竟这么快接纳一个人,不禁打量了好几眼谢无烬,还未收回视线时,正好撞进他抬起的眼瞳中,清晰可见他眼里漫起了温润的笑意。宁雪轻抿唇,错开视线。司徒轩瞅着他们四个,眉头直皱。怎么有一种自己非常多余的感觉?相较于这里温馨美好的氛围,皇宫御书房中的氛围凝重且压抑。太监总管苏盛观察着景明帝的脸色,小心翼翼斟酌措辞:“皇上,北晋的战王和三皇子什么都不清楚,或许他们结成朋友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