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太过浓郁,寻寻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宁雪看怎么都叫不醒,从空间拿出自己研制的炸药,借助爆炸的威力激发空间的保护机制。胖师叔带人赶来时,轰天一声巨响直接将他们震趴下。余震平息后,他们抬眼看,膳房竟变为废墟!“寻寻!”
胖师叔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师叔!”
弟子们连忙搀扶。眼尖的弟子看到院中的西北角有两个小身影,连忙指向那边:“师叔,您瞧那是不是寻寻?”
胖师叔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急匆匆跑了过去,心中一直祈祷者一定要是寻寻。可见到是团团圆圆那一刻,拾起的希望彻底破灭,他猛地跪了下去,崩溃至极。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山脚下的金麟司的人。不过半个时辰,他们赶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黑甲,脸带青铜面具的男人,他目露寒光,高大挺拔,坚硬庄严的黑色盔甲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笨重,身上的杀戮气息浓郁。封山寺的方丈悟能见到他,眸中掠过一抹惊诧。金麟司司主夜重渊怎会来?他自从五年身受重伤,行事隐秘,不知所踪,就连皇上召见他,都需费尽心思。“阿弥陀佛,夜施主,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夜重渊紧盯着废墟般的膳房,黑眸中的情绪愈发沉甸甸的复杂难测:“方丈,有人伤亡?”
他声音被克制得很沙哑,带着极为明显的急促,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方丈神色沉痛:“两死三伤。”
“谁死?”
“念寻和宁雪。”
话音未落,方丈猛地僵住,不可置信。面前的人就如同被宣判死亡,一瞬间被抽离了所有生机,黯然又死寂。“夜施主……”方丈刚要说什么,人已经走到那片废墟上,像极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可男人那双眼中的偏执和疯狂浓稠得简直要溢出来:“金麟卫听令,不管用何方法,必须将所有尸骨找全!”
“是。”
方丈想劝夜重渊,这么大的火,人早就被烧成灰烬,风一吹便散了,何来的尸骨啊。可夜重渊好像听不见他说话,翻找的动作就没停止过。那片废墟被烧后的余温尚存,温度并不低。不一会男人的手便被烫得皮开肉绽。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江亦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身处云鹤山庄。封山寺距离云鹤山庄并不是很远,想着很久没见过师父师母,他将宁雪带到厢房后,便下山回去了趟。等他急匆匆赶回来时,已近旁晚。瞧着满地的废墟,江亦承无法接受早上还鲜活灵动的宁雪就这么没了。他猛地抓住一个和尚的领子,眼睛发红地质问:“宁雪呢?”
“施主节哀。”
“节什么哀?”
江亦承不相信,凶狠质问,“小爷问你,宁雪呢?”
和尚摇头叹息:“阿弥陀佛。万物因缘生,万物因缘灭。施主你不必太过悲伤,如果宁施主能够看得到的话,也不希望你这般痛苦吧?”
“不可能!不可能!”
江亦承松开和尚,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一直嚷嚷着‘不可能’,眼前却逐渐模糊。宁雪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还结束呢。他还没在她身边一年半呢。江亦承疯了一般地跑开。与此同时,团团圆圆醒来。瑾妃到他们醒来心中简直是落了一块大石头,失而复得的万幸令她眼圈都不禁红了,抱住他们,哽咽道:“还好你们没事。”
“祖母,对不起。”
两个小家伙耷拉着头,认错态度诚恳。都是他们的错,要不是他们烧火不小心将膳房烧了也不会令祖母如此担心。他们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瑾妃哪舍得怪他们,将他们抱得更紧:“以后去哪儿告诉祖母一声,万万不能偷跑出去知道吗?”
“对了祖母,跟我们一起的小孩呢?她有没有事?”
团团不禁问。“还有娘亲。”
圆圆回忆起什么肯定道,“哥哥,娘亲的怀抱,圆圆很熟悉,圆圆能感觉到是娘亲将我抱出来的。祖母,娘亲怎么样了?”
圆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说不上的难受,迫切地想见娘亲。提起宁雪,瑾妃心中复杂极了。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隐瞒团团圆圆宁雪的事。郎中诊治时,说还好团团圆圆被送出来的及时,所吸入的浓烟并不多,症状比较轻,但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到现在才醒。他们被救出来的时候,其实是有意识的,能感觉到是宁雪。瑾妃冷笑了声,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圆圆,你忘记吗?宁雪昨日在王府门前怎么说的?你怎会在这儿见到她?”
“可祖母,我真的感觉娘亲来了。”
圆圆不相信,连忙看向团团求证道,“哥哥,你有没有感觉娘亲来了?”
团团不知在想些什么,唇一直紧紧抿着没说话。瑾妃见此,趁机道:“圆圆,你是因为吸入浓烟过多,出现了幻觉。祖母知道你很想见宁雪,可她真的没来。”
圆圆简直快哭了:“祖母,真的只是幻觉?”
瑾妃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圆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娘亲,我想娘亲,祖母,我想见娘亲。”
瑾妃连忙哄,并没有注意到团团出去了。团团像只发狂了小兽,不顾下人阻拦,拼了命了往外面冲,眼尾猩红一片。他知道的。娘亲来了。是娘亲将他和妹妹抱了出去。“啊!”
下人捂住手腕,惨叫一声,手腕上是被咬出血的压印。团团低吼:“谁再敢拦着我,日后在王府休想有好日子过!”
许是这一句很有威慑力,下人没再拦着团团。团团没去被烧成废墟的膳房,而是去找了胖师叔。胖师叔见到团团有些意外,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和掩盖不住的沉痛:“你怎么来了?”
一路上被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没有哭,路过被烧成废墟的膳房他没有哭,可在见到眼睛通红的胖师叔时,他眼眶蓄满泪水,直接模糊了视线。“我娘亲和寻寻呢?”
他语气满是哽咽和执拗,“我要听真话。”
胖师叔犹豫好久,最终在他那双有几分像寻寻的眼睛中败下阵来:“她们……她们不在了。”
团团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全身都在发抖,模样痛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