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总督脸上强装镇定,但是心里防线正在一点点地崩溃。 他想起了范加尔和汤姆逊等人在这些叛军的劳动营里的经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自己不会也沦落到那个下场吧。 这和他想像中的战场完全不一样。 在库珀总督的想象中,他只要在战马上,气定神闲地下达几个命令,手下那些军官士兵就会把胜利的果实带给他。 这期间也许也会死亡,但那一抹死亡只是胜利的注脚,只会为传奇增添一丝悲壮的色彩罢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目狰狞,浑身是血。 库珀总督四五十年的人生,一直都顺风顺水,在历史的洪流中,他被推上了这个高位,得以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主宰他人的命运。 这种经历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让他自以为无所不会,不所不能。 但实际上,他一无是处,早已经失去了开拓新世界的锐气和坚韧,剩下的只有暴虐和自负。 说到底,“英明神武”的库珀总督,和那些在为了贵妇人争风吃醋的奶油小生并无二致。 几声枪响把库珀总督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派出去的那几名传令兵刚跑完一半的路程就倒了下去。 和他们一同倒下的还有讨伐军步兵营里的白人军官。 这是三利军的侦查狙击小组行动了。 他们其实早就埋伏在了战场周围,有些躲在灌木丛里,有些藏在巨石土堆后面,有些索性就卧倒在小山包上。 德莱塞步枪700米的射程让他们安全地潜伏下来,趾高气昂、求胜心切的讨伐军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么远的地方。 侦查狙击小组手中的步枪虽然没有加特林机炮那么震撼人心,但是却更为精准致命。 每一次枪响几乎都会带走一个军官的生命。 很快,那些军官就发现有人在精准狙杀他们,精明的军官要不然就是躲进线列阵当中,要不然就卧倒在了地上。总之,全部就是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原本就在对射中岌岌可危的线列再一次动摇了,不断地有人从队伍后方逃跑,其中不乏连排级别的军官。 那些趴在地上的民兵也撅着屁股,缓缓地爬行,想要逃离这里。 就在此时,镇洋岭上炮兵的炮管冷却了下来,克虏伯野战炮再一次发出了怒吼。 榴弹一发接一发地落下,每一次爆炸都会带走时十几个白人的性命。 终于,讨伐军的阵线再也顶不住了了,开始像潮水一般退去。 司令部里的秦汉看得清清楚楚,他了拿起对讲机,给炮兵和步兵分别下达了命令。 “炮兵进行拦阻射击,步兵冲锋!”
很快,炮火开始向后延伸,来了一轮拦阻射击,挡住了敌人的退路,把他们逼回了原地。 蓝底黄星旗从战壕的不同位置上升了起来,四个步兵营尽数出击,冲向了龟缩在一起的讨伐军残兵。 一时间,杀声震天! 库珀总督看到潮水一般的叛军从对面的山坡涌出来,彻底地崩溃了,他紧张地环顾四周,除了十几名传令兵之外,已经没有可以调动的军队了。 要马上逃回约克工厂去! 库珀总督的脑海中闪过了这唯一的一个念头。 然而,他做这个决定已经太晚了。 早在几分钟之前,当朱剑侠指挥炮兵进行拦阻射击的时候,身边一个眼尖的观察员,就突然在山坡上看到一个来回移动的红色人影。 “总指挥,对面的山坡上好像有一个人?”
朱剑侠举起望远镜看向那个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军服的人正骑着马来回移动。 电光火石之间,朱剑侠就明白了,那一定是敌人的大人物。 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来不及请示了。 他飞快地冲到一门野战炮的炮位上,亲自调整了铳规,把大炮瞄准了对面山坡上那个穿着红色军装的人。 装填,发射,退弹,复位。 装填,发射,退弹,复位。 …… 朱剑侠冒着大炮炸膛的风险,一口气开了5炮,手臂上的皮肤都被退下来的弹壳烫掉了一大块。 但是他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抓起望远镜就朝对面的坡顶看了过去。 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一发炮弹落在了库珀身后二十米的地方,吓得他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 第二发炮弹落在了身边的传令兵队列当中,五六个传令兵直接被炸成了血葫芦。 第三发炮弹落在了库珀前方五米的地方,爆炸带来的冲击波把他掀翻在地。 第四发炮弹落在了库珀两米远的地方,他的颈动脉被一块爆速飞行的弹片切开,鲜血喷出去六七米远。 第五发炮弹落正中目标,恰好落在库珀的身上,眨眼间,他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化成了空气中的点点碎肉。 就这样,伟大的哈德逊公司的库珀总督亡了。 统治大半个加拿大地区的“土皇帝”,就这样被朱剑侠这个矿工出身的华人用五发炮弹干掉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山坡,朱剑侠咧开嘴笑了。 “真他娘爽!”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打死了谁,但是单凭对方身上那一身猩红色的军服,就知道对方的来头一定不简单。 在朱剑侠炮决库珀的时候,憋了一肚子气的一营长利雄鹿带着部队跃出了战壕。 这几个小时一来,利雄鹿听着前方的枪炮声,却只能在第二道战壕里干着急。 所以当他在对讲机里听到冲锋的命令时,立刻率领部队冲了出去。 作为预备队的第一营体力最为充沛,很快就冲过了战壕前那几百米的距离,他早已经命令士兵换好了刺刀。就等着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白刃战。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些白人前一晚宿醉未醒,早上又没有进食,再加上这几个小时来恶战和惊吓,早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们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全部乖乖地扔下了手里的武器,高举双手,跪在地上投降。 气得利雄鹿差点怒杀俘虏,幸好被身边的勤务兵给拦住了,才没有翻下这个严重的错误。 几千头猪放在高原上确实不好抓,但是几千个白人溃兵放在高原上那就太好抓了。 除了少数人逃脱了之外,大部分的溃兵都被俘虏了。 而那些逃脱的白人也未必是幸运的,乱石大桥和浅水渡口牢牢地控制在三利军的手中,他们插翅难飞。 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约克工厂此时也早已经换了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