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草药已经用出了一小半。这样下去她岂不是又得自掏腰包?想到这里了,江畔只觉得肉疼,不能再这样当冤大头了。“查到原因了吗?”
江畔走过去询问道。方椿忽的抬头看向路口,只见两个妇人正拽着姜妙往这边走,姜妙哭哭啼啼的,非说自己走不动。“真是怪哉。”
方椿说道。“什么意思?”
江畔问。方椿收回目光思索问:“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人,她其实也染了冬瘟,但是冬瘟对她没效果,不过她却可以传染给别人?”
江畔眉心一跳,这不就是没有症状的感染者吗?“或许她身体里有某种抗体,所以她不发病,但因为她又确实携带了病毒,所以跟她接触的人才会染病。”
江畔缓缓说道。“这个猜测确实有可能。”
方椿点头赞同说。他已经习惯了江畔时不时冒出来的新词语,虽然意思不明白,但是瞎蒙倒也能蒙出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更麻烦了。”
方椿说着,看着眼前的草药陷入了沉思。这等同于在跟一群能隐形的敌人作斗争。方椿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傍晚时候,雷良明跌跌撞撞的跑来说,他爹和几个叔伯好像都感染了。与此同时,坨子阿奶正跟人说着话,突然就毫无预兆的剧烈咳嗽起来,对方摸了下她的额头,瞬间吓得双腿都软了。坨子阿奶竟然正在发烧!这才一个白天,感染的人数竟然又要翻了一倍。方椿虽然没说,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方椿有些慌了。江畔找到李永贵,将两人的猜测跟他说了一遍,李永贵吓得手都在发抖,“那现在怎么办?就没有法子来分辨到底谁生病谁没生病吗?实在不行咱们全村的人跟着一起吃药。”
江畔摇头,“分辨的法子还得看方大夫能不能找到,至于全村人一起吃药,你看咱们拉回来的草药够吗?再说了,我们还不知道这药方能不能彻底解毒呢。”
李永贵看着场上的村民,脸色苍白的说:“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只能报官了。”
村里的资源有限,江畔也不可能源源不断的一直提供,所以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报官。“有德娘,你说这瘟疫怎么跟以前的都不一样,咱们村子有这么多病人,万一报官了,你说、你说咱们村子还有救吗?”
这个问题江畔没有回答上来,但翌日就有人回答了。来人江畔曾见过,只知道对方是范文书的手下,他带着约莫二三十个护卫,一来就将桃源村的所有出口都给封锁了。黑黝黝的铁骑飞踏着雪屑,高头大马严阵以待的并排站在村口。“村长站出来。”
来人冷面呵斥道。李永贵吓得双腿发软,走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啊。”
陆尉锐利的目光扫过搭建在空地上的那几个棚子,眉头紧锁:“你们村子是不是有个叫姜妙的女人?”
众人愕然,齐刷刷的看向了右边的草棚子。陆尉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姜妙不紧不慢的从棚子里出来,当即手一挥,“抓起来!”
姜妙吓得哭着喊着求饶命,白净的脸颊很快就哭成了大花猫。“大人饶命啊,奴家究竟犯了什么事情要抓我,就算让我死,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啊。”
姜妙哭的脸上鼻涕眼泪都是。陆尉声音低沉,语速却很快。“近日城里出现了不明原因的恶疾,经过调查,所有染病的人都跟你有过接触,现在我等奉提点刑狱司范大人之命,带你回县衙审讯。”
这话说完,在场所有的村民都一片哗然。“果然是她!我就说咱们村子这么多年从来没什么怪病,一定是外村人带来的。”
“可李麻子跟她自己怎么没事?”
“也许是人家身体好呢,你想想咱们刚开始染病的不都是小孩子和老人吗?他们身体是最差,当然就容易染病了。”
“哎哟,那现在可怎么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村里什么情况愣是被他们直接和盘托出了。江畔暗叹一声,没有当出头鸟。“你们村子多少人感染了?”
陆尉问道。李永贵战战兢兢的说了个大概数字,因为具体的多少,他现在也说不准。陆尉眉头紧锁,又询问了一些村里的情况,旋即说道:“从现在起,你们村子只进不出,谁若是敢私自逃出去,杀无赦!”
村民们吓得肩膀一哆嗦,齐刷刷应下。姜妙被带走了,但是陆尉却留了手下看守桃源村,就怕有人偷摸出去害人害己。看着村口站的笔直的两个护卫,村里人心惶惶。李永贵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染病了,竟然发了高烧。方椿只能让村长儿子拿了两副药先回家吃吃看。从官府今日的态度来看,村里这个冬瘟确实是因为那个叫姜妙的女人引起的,而且镇上已经有人感染了。想到这里,方椿烦躁的走来走去,找不到病因,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解毒。现在他面对的只是桃源村,明日指不定就是整个曲桂镇了。“我真是废物!”
第一次,方椿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或许他根本就不适合当大夫。...而已经回家的江畔亦是眉头紧锁,村子只进不出,这也意味着玉阑珊的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过来了。“娘,会不会我们其实都被染病了?”
秀秀害怕的小声问道。江畔叹息一声,“不管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待会儿雷师傅他们会下来,你看看家里可还有被子,有的话就给他们送过去。”
秀秀应下,见娘亲脸色不好,只能低头离开了。江畔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阵阵刺痛。【是否交易?】商城冷不丁就冒了出来,屏幕上的光亮刺的人眼睛疼。江畔突然想起了之前商城解镜月果毒的事情,于是忙点了【是】。同时询问道:“这个冬瘟有没有法子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