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枭和宴行章几人盘腿坐在蒲团上,而江畔几人则高高的坐在长条板凳上,居高临下。“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江畔忍着笑意说。好歹在周枭的地盘,这样的吃饭方式对他着实不太友好。“换桌!”
周枭喊道。下面的人合力抬进来一个长方形的桌子,足可坐下二十几人。于是周枭等人上了大桌子,与之一对比,江畔的桌子就有些不够看了。“他们那桌饭菜多,我去那边。”
朱缘端着碗筷高高兴兴的跑去了周枭那一桌。窦箫见状,也端着碗过去了。刚巧这时候厨娘端了一大碗的烧鸡进来,径直朝着周枭那桌走去。元夜见状,二话不说端着碗就过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罗城和苗丰茂,两人看着空落落的位置,有些尴尬,总不能他们三个人吃吧。“江夫人,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宴行章现学现卖,把江畔方才说的话又还给了她。江畔能屈能伸,高兴应道:“说的是,大家一起吃才开心嘛。”
于是招呼苗丰茂和罗城端着饭菜去了大桌子。宴行章起身,给江畔拉开椅子,眼中满是笑意。江畔睨了对方,“你笑什么?”
宴行章摇头,平静道:“没什么。”
“宴先生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不想今日竟然有幸同桌吃饭。”
岳子谋说着,端起酒杯道,“我敬先生一杯。”
书童忙阻止,“我家先生不喝酒。”
柯五不相信的大咧咧说:“哪有男人不喝酒的,满上满上。”
“我家先生真——”宴行章抬手,打断了书童的话,随即端起了酒杯。见宴行章一口喝完了酒,大家也都没有在意,以为方才的不能喝酒的话只是托词。除了岳子谋的那一杯酒之外,大家就没有再敬酒的了,各吃各的,几乎没怎么说话,唯有宴行章的书童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吃完饭周枭也就开门见山的说起了正事。“我听老岳说,你不想六道湖上还有水匪?”
周枭踩着椅子,微微抬头问道。江畔笑说:“既然我的船要经过六道湖,为了安全起见,湖上当然不能有水匪,说起来这事情还得你帮忙。”
随后江畔就将自己要在月儿湾养殖水产的事情跟周枭说了起来,几个村子情况不一,她需要周枭的帮助。江畔的本事周枭早就见识过了,对于江畔赚钱的能力更是丝毫不怀疑,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周枭问。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他凭什么帮江畔。虽然上面的意思是放周枭出来协助江畔,但是江畔和周枭都心知肚明,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周枭也不是甘于人下的人,所以能让他们俩合作的,唯有利益。“月儿湾一共有四个村子,你们占了七里村。而罗家村距离七里村最近,罗家村村长胆小懦弱,恐怕在得知你杀了八爷的时候就已经主动的投靠你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占了两个村子。”
周枭挑眉,“继续。”
“我听说七里村之前是能种植水稻的,那块地我看过,下面就是湖泊,而且西林县有养蚕缫丝的传统,所以七里村完全可以实现桑基鱼塘的生产方式,经济效提高了,当地村民的收益自然也会增加,那你们拿到的钱不就跟着水涨船高吗?”
岳子谋问:“何谓桑基鱼塘?”
“就是将种桑养蚕和池塘养鱼相结合的一种生产方式,例如可以在池塘周围种植桑树,桑树用来养蚕,而蚕沙则可以用来喂鱼,塘泥是最好的肥料,可以促进桑树和周围水稻的生长,总之就是一举多得的生产方式。”
众人听的不甚明白,但大概知道应该是个挺赚钱的事情。“这好啊,他们挣钱了,咱们就多一些,那咱们不就有钱了。”
柯五兴奋的搓着手说道。周枭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要是他们挣不了钱呢?”
岳子谋附和的点头道:“江老板的口才我算是见识到了,可是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我们可不干,江老板既然能为村里人都想到发财的法子,那帮我想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应该不是难事吧?”
江畔这儿还真有一个损招,只是......江畔回头看向宴行章,对方正低眉顺眼的坐在椅子上,坐的端端正正,像是一个雕像。“江老板看宴先生干什么?”
岳子谋问,又道,“难道此事还跟宴先生有关?”
宴行章闻言朝江畔看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江畔身上,定定的,一眨不眨。江畔被看的有些怪异,哪有人会一直盯着一个女子看的,而且这里这么多人。“江老板?”
岳子谋喊。江畔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可以在月儿湾的入口和出口设置障碍,凡是路过的商船的都要交钱,交钱的多少可以根据商船的大小来决定,当然,为了能让过往船只心甘情愿的交钱,你们也需要承诺在六道湖的范围内,商船不会遭受水匪的袭击。”
其实按照现在的话,就是设置收费站。“诶,这个好,这个比种田来钱快。”
柯五点头肯定说道。周枭与岳子谋对视了一眼,亦是觉得这个事情比什么种田养鱼靠谱。“对了,你不回曲桂镇吗?”
江畔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周枭在曲桂镇还有产业呢。“废话,当然要回去。”
周枭毫不犹豫的说道。江畔说:“等月儿湾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得回去了,如果到时候你们也回去的话,可以一起。”
周枭直接用脚踢着桌子,“别扯废话,你这边的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先给我说说刚才那事怎么搞。”
江畔正说着,突然“砰”的一声,宴行章好好的就倒了下去。书童惊呼一声,赶紧将宴行章给扶了起来,埋怨道:“我就说我家先生不能喝酒吧,你们非得让他喝。”
江畔距离近,自然就要搭把手了。“你家先生这酒量还真是不行,不过酒品倒是不错。”
喝醉了也不吵不闹的。书童扯了扯嘴角,没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