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了塌了,大家快跑啊!”
里面有人惊恐的大声尖叫。监工哪还顾得上胡先延,率先往外跑去。矿工们也跟着争先恐后的往外逃,一时间,求救声,惨叫声,咒骂声全都混在了一起。胡先延拽着迎面走过的人一个个看,都不是李有德,于是只能高声喊了起来。“李有德!李有德你在哪里?”
胡先延大喊,一张口就是满嘴的沙尘。大家就顾着逃命,谁也没有回答。胡先延不得已,只能继续往里面走,逆着人流胡先延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倒在地。终于,有人回应了胡先延。“在里面,李有德还在里面!”
有人回应道。胡先延立刻往里面走,因为塌方,越往里面灰尘越大,甚至连油灯都已经熄灭了。“走,我带你出去。”
前面传来说话声,紧接着就见两个人影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胡先延还没来得及高兴,“轰隆”一声,矿洞再次坍塌,滚滚浓烟迎面袭来......但凡能跑的都跑了出来,大家心有余悸的站在矿洞外,那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是一张巨口,吞噬着人命。方椿听到声音,抬头朝矿洞看去。想起胡先延说李有德也在矿洞里,方椿立刻拿着手术刀朝矿洞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这边,李有成询问看门的男人。他被关押在山崖下面的一处挖出来的洞穴里,从他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听到前面的吵闹声。守门的男人冷哼,“塌方了。”
李有成担忧道:“那岂不是要死不少人?”
“都是贱命,死了就死了。”
护卫毫不在意的说。李有成不赞同的沉了脸色。矿洞突然出事,若是以前,这该是行五要去处理,但是如今行五已死,王天阔就不得不自己去处理。矿洞外面,大家人心惶惶,一边庆幸自己命大逃了出来,一边惋惜还有人被埋在了里面。王天阔来的时候,刚好方椿也到了。“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会坍塌?”
王天阔质问监工。监工磕磕绊绊说:“里面的撑柱倒了,又刚好挖到了下沉地段,所以,所以就塌了。”
“下沉地段?挖之前不是已经让人看过了吗?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既然塌了就给我重新挖通!今晚睡也不许睡,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王天阔指着不远处的草棚。没一会儿,人都来了,可是监工却发现人数不对,少了一个人。“大人,胡春延不在。”
监工数了人头,确定道。方椿心里隐约意识到不对,胡先延不是半大小子,他做事有分寸,不可能随便消失,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方椿突然想起今天胡先延跟他说的那些话,他说,有人告诉他李有德也在这里。难道......方椿看向前面的洞口,他在里面。方椿往后退去,趁着没人注意急匆匆离开了,如果胡先延和李有德都还在矿洞的话,那么事不宜迟,他们必须要赶紧采取措施救人。与此同时,苍梧山脚下。元朝玉摆弄着手里的鲁班锁,漫不经心问:“怎么样了?”
“好像是塌方了。”
手下应道。元朝玉将解开的鲁班锁扔到了一边,百无聊赖的说:“宴先生怎么还没消息,要不我们不等了?”
话说完,元朝玉饶有兴致的看向身边的护卫,“周叶,你跟野狼交手的话,有几分胜算?”
被唤做周叶的正是一直跟着元朝玉的护卫。“回殿下,五五开。”
“那还怕什么,端了他的老窝,占了他的金矿,让那阉贼吃瘪。”
元朝玉兴奋的说着。周叶为难道:“可是宴先生说了,不可轻举妄动。”
“殿下!”
窦箫匆匆进屋,脸色凝重的说,“宴先生,失踪了。”
“失踪?”
周叶诧异问。元朝玉托着下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仔细说说。”
窦箫凝重道:“方才我带人下山去找宴先生,之前安排在宴先生身边的人都不见了。而且客栈的老板说宴先生已经两天没出现过,没有退房,也没有交房费。”
周叶摸着下巴思索说:“以先生的人品,不可能拖欠房费,而且先生也知道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是为了保护他,所以...先生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元朝玉如水洗葡萄一般的双眸里闪过愠色,霍然起身道:“去陆家!”
陆严嵩得知有人拜访,剔了剔牙道:“不见!”
老陈也不问缘由,应了声就要去把人给打发了。“不好意思,这位老伯一去不返,我又是急性子,就自己进来了。”
伴随着稚嫩的声音,元朝玉带着周叶和窦箫从墙头翻了进来。老陈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们怎么如此没有规矩,不仅不经通报就乱闯,还翻墙进来,岂有此理,你是谁家的孩子?”
元朝玉捧着自己的小脸,笑的像朵花儿一样,“哎呀呀,你这老头脾气不好,小心脑溢血。”
“你——”“老陈你下去吧。”
陆严嵩狐疑的目光落在元朝玉脸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
老陈应了声,瞪了眼元朝玉离开了。元朝玉抬脚划开面前的杂草,啧啧两声,“堂堂的定北侯,怎么住的如此寒酸。”
“找我何事?”
陆严嵩站起身,挺直了后背负手问。元朝玉自来熟的寻了个椅子坐下,托着下巴问:“将军老矣,尚能饭否?”
陆严嵩虎躯一震,脸颊的线条也变得更加锋利,“你是谁?”
元朝玉懒散的朝窦箫道:“窦箫你告诉定北侯,我是谁。”
窦箫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递给陆严嵩,“我乃锦衣卫百户窦箫,奉皇命保护皇长孙殿下。”
“我让你告诉他我是谁,不是你是谁。”
元朝玉一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指着自己一本正经介绍道,“我叫朝玉,元朝玉!也就是她口中的皇长孙殿下!”
陆严嵩双眸漆黑,怀疑的看向元朝玉,“太子妃八年前就去世,何来皇长孙?”
元朝玉笑了起来,“陆将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男人只要风流快活了,谁生不是生了?我娘只是苍梧山下一个平平无奇的采茶女,幸得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我爹青睐,这眉来眼去就滚到一起了,然后就有了我。”
周叶急的不停咳嗽,“殿下,注意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