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掩口笑了起来,拍了拍雷利夫的肩膀说:“雷大哥,你太紧张了。”
雷利夫感觉不好意思,没好气的叱道:“大晚上走在别人身后也不发出声音,你先走。”
“我穿着千层底,走路当然没声音了,脑子有病吧你。”
更夫不满的说着,随即敲着铜锣往前走去。江畔看着更夫走远的身影,问雷利夫,“确定是他吗?”
雷利夫尴尬道:“应该是,附近感觉不到其他人了。”
江畔点头,便也不再多想。“走吧,回去早些休息。”
虽是虚惊一场,但大家还是加快了速度,早些回去休息也是好的。更夫绕过拐角,进了巷子里,手里的灯笼随即熄灭。没一会儿,江畔几人从巷子外面经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翌日。江畔一早起来,就习惯性的喊了声“红绢。”
可是半晌都没听到人回应,等江畔穿好衣服准备洗漱的时候,这才意识到红绢昨晚没回来。“唉。”
江畔叹了声。“娘,你起来了吗?”
秀秀在外面喊。江畔应了声,打开门就见秀秀给她端了洗漱的用具进来。“我自己待会儿就去厨房,你不用伺候。”
江畔接过脸盆说道。秀秀笑盈盈说:“我自个儿愿意的,再说了,女儿伺候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江畔嗔笑道:“得,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那都是娘教得好。”
秀秀坐在板凳上把玩着江畔的桌上的首饰。“娘,昨晚红绢没回来。”
秀秀突然说。江畔洗了把脸,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嗯,我知道,她毕竟是李家的丫鬟。”
“但是是娘你救了她,她就算不回来也该说一声才是。”
秀秀不满道。江畔回头看了眼秀秀噘嘴气鼓鼓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李家没救过她?秀秀,红绢虽然是个丫鬟,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我们不能挟恩图报。”
秀秀不赞同的哼了声,“那是娘你善良,我要是救人,一定要她报答我才行,否则我才不救呢!”
江畔擦脸的动作停下,透过镜子,她看到了秀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嘲弄。曾几何时,秀秀还因为帮助了别人而高兴不已,而如今,她竟然说出了如此利己的话来。江畔不知道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秀秀经历太多所以思想有了变化,总之这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秀秀,你方才说的哪些是认真的?”
江畔问。秀秀点头,“嗯,怎么了?”
江畔走到秀秀身边,温和问道:“那娘问你,如果你看到有人快饿死了,可他一无所有,也回报不了你,你还愿意帮他吗?”
秀秀理所当然的笑说:“他怎么会一无所有呢?我救了他,他不就活下来了,那他给我当牛做马不就是回报吗?”
江畔又问:“那如果他不与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秀秀皱眉,不喜说:“那我就不救他,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我都好心救他了,他却连报答我都不愿意,说明这个人不能知恩图报,救了也是白眼狼。”
江畔看着秀秀固执的样子,不由语塞。“夫人,您起来了吗?”
红绢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秀秀轻笑说:“还知道回来呢。”
“进来吧。”
江畔扬声道。红绢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整个人都透着疲倦,眼底都是黑眼眶。“奴婢昨夜未归,请夫人责罚。”
红绢咬唇突然跪了下来。秀秀瘪了瘪嘴,没说话。江畔道:“起来再说,大早上的别动不动就跪下。”
红绢这才起了身,解释说:“昨晚奴婢是想回来的,可是老夫人她们人生地不熟,需要人伺候,所以奴婢就......”“是老夫人不让你回来的吧?”
江畔问。红绢诧异的看向江畔,“夫人怎么知道?”
江畔摇头嗤笑说:“昨天老夫人一进城就气呼呼的闯到酒楼里责备我,说我占了李家大便宜,我不肯将酒楼转给她,她心里定是将我划拨到了恶人一列。回到家又听说你是在给我办事,怎么可能不迁怒于你。”
红绢摇头,“老夫人当时是挺生气的,不过倒也没为难奴婢,只是问起了大小姐的情况,后来天黑了,老夫人说晚上不安全,就没让奴婢离开。”
江畔询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总不能两头跑啊?”
红绢解释说:“奴婢和夫人的事情,奴婢已经跟老夫人说清楚了,老夫人也理解,就说让奴婢继续呆在夫人身边伺候。奴婢虽然是李家的,但当初却是跟着大小姐,因此老夫人也没敢擅自做主。”
江畔道:“也好,你暂时还是跟着我,等你家小姐回来了再说吧。”
红绢这才终于高兴了一些,“多谢夫人。”
“别谢了,去买些早点回来,我们吃完了还有活计要干呢。”
红绢立刻高兴的跑出去买早餐了。江畔看向秀秀,“怎么样?”
秀秀从凳子上站起来说:“我知道红绢好,娘你也喜欢她,但那有什么用,好东西只有属于自己的时候才是好的。”
话说完,秀秀目光一转,高兴说:“娘,要不咱们把红绢挖过来怎么样?以你和珺姨的关系,她不会连个丫鬟也不舍得吧?”
江畔摇头,“我跟你珺姨要,她碍于情面或许会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红绢自己的意思?她跟你珺姨可是十几年的主仆情义,若不是为了等你卿姨,她也不会一直等在曲桂镇,也不会遭遇那些事情。可是即便经历了那么多苦,她也从未怨恨过你珺姨,红绢这丫鬟,是个好的。”
“娘,你再夸下去,我就真舍不得把红绢还回去了。”
秀秀说。江畔伸手,本想揉揉秀秀的脑袋,突然发现这小丫头今日挽了个元宝髻,上面还带着红宝石的小发簪,顿时又把手缩了回去。“红绢要是这么轻易就背弃了旧主,我反倒不会夸她了。”
江畔摇头笑说,坐到了秀秀方才坐着的位置,然后也开始梳头发。秀秀心血来潮,忙夺过发梳说:“娘,我帮您吧,我昨晚想了一个发式,绝对适合您。”
“好啊,我看你能给我梳出个花来不。”
江畔托着着脸颊高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