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老鸨惊呼，立刻跑了出去。江畔忙跟了出去，外面闹哄哄的，间或伴随着哭泣声和谩骂声。“是婳婳，是婳婳啊！”
红杏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喊道。只见一个黄衣女子躺在了大厅的血泊中，女子衣衫不整，身下缓缓出现大片的血迹。老鸨急的拍着大腿一边骂一边往楼下跑去，“哪个杀千刀的害了我姑娘，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我可怜的女儿啊。”
江畔和沉霜跟着下了楼，大家围着婳婳指指点点，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探婳婳的伤势。“要我的命啊，是谁？这是谁干的？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去把人抓起来！”
老鸨冲着站在楼梯口的打手们骂道。“好啊，我倒要看看谁敢抓我？”
刘朝栋吊儿郎当的从楼上下来，身边跟白天一样跟着一群狗腿子。江畔连忙拉着沉霜躲到人群后面，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刘朝栋和老鸨身上，也没人注意到江畔。老鸨气的脸色铁青，“刘少爷，我家婳婳是怎么得罪了你，你要把她从楼上推下来？”
刘朝栋轻蔑说：“本少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竟然还敢拿乔，说什么自己卖艺不卖身？笑话，她要是不卖身来这里干什么？老子花钱就是来寻乐子，不是来受气的！”
老鸨气的手都在发抖，“刘少爷，婳婳的确是卖身不卖艺，楼里的客人都知道，不管怎么样，您也不能把人推下楼啊。”
刘朝栋不耐烦说：“她自己要跳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真他娘的晦气。”
话说完，刘朝栋跟身后几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青楼。等人走了，大家才敢议论起来，虽然都在骂刘朝栋心狠手辣丧天良，但那又怎么样，他们甚至都不敢在对方面前说一句话。“杀人偿命，我要去官府告他们！”
红杏气愤填膺的说。其她姐妹也跟着附和说：“对，去告他，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鸨走过去，颤抖着手掌将婳婳翻了个身，围观众人吓得立刻转过了头。江畔亦是叹息一声，不忍再看。“这是命啊，你说从二楼下来也不高，谁能想到也会摔死人啊。”
“是啊，头都砸烂了，真是可怜啊。”
“红颜薄命啊，倒不如一开始就从了对方，好歹能留下性命。”
大纷纷唏嘘感叹着，啜泣声也是断断续续的传来。楼里死了人，谁还呆的下去啊，不一会儿人就跑的差不多了。老鸨颓然的坐在婳婳尸体面前，等到龟公请了大夫回来，大夫也确定说人已经没了，老鸨这才哽咽着安排人手把尸体处理了。红杏抹着眼泪，瞧见江畔还在，啜泣说：“你回去吧，还呆这儿干嘛呢？”
江畔询问：“你们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你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我们惹不起啊。”
老鸨悲伤地说道，哭花了脸上的妆容。江畔道：“我知道那个人，他虽然来西林县的时间不久，但是做的坏事可不少。不过我怎听说他有个姐夫，他最怕他姐夫了，要不你们去找他姐夫告状？”
老鸨摇头，“没用，崔经历我们见过他，人虽然不错，但是......”话说一半，老鸨就不肯多说了。随后，老鸨让人去拿了张席子将婳婳裹了起来，说是要先安置在后院里，明日等姐妹们凑钱给她买副棺材好下葬。地上一大滩的血迹很快就被人冲洗干净，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的血腥味，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那边，红杏正给大夫出诊费，却听大夫摇头说：“婳婳姑娘是从二楼摔下来的？”
红杏点头，“是。”
大夫肯定的摇头说：“我看伤口不像，二楼下来哪能摔得这么厉害，头盖骨都摔烂了。”
江畔闻言立刻走了过去，“大夫，您是说婳婳的死亡原因是头盖骨被人敲碎了？”
大夫点头，“刚才我摸过了，她头顶的位置是软的，都陷下去了。”
老鸨一听，又开始大骂刘朝栋不是个东西。楼里的姑娘纷纷嚷着要去衙门状告刘朝栋，“今天被打死的是婳婳，明天指不定就是我们了！妈妈，这件事不能作罢！”
“婳婳待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大家越说越激动，老鸨的态度也有了松动。可是一想到刘朝栋的身份，老鸨又不敢冒险。江畔走过去小声说：“我倒是有个主意，要不您听听？”
老鸨狐疑的看向江畔，“你既然知道刘少爷是什么人，你还敢帮我？”
江畔叹息说：“同为女人，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再说了，我今晚本来就是为了婳婳而来，她宁死不屈更是让我敬佩，我只想帮帮她。”
老鸨也是打心眼里疼过婳婳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她卖艺不卖身，如果真能替婳婳讨回公道，又对自己没损害的话，她自然也是愿意的。......翌日。西林县县衙门口一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正是青楼的老鸨以及抬着婳婳尸体的众多妓子。“咚！咚！咚！”
伴随着鼓声，红杏哭的梨花带雨的跟围观百姓说起了楼里昨晚发生的事情。“婳婳非常孝顺，她是为了给她娘治病才不得已卖身到水花楼的，谁想到就这么死了......婳婳非常有才华，她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是她死得好惨啊......是啊，她虽然委身我们这腌臜地，但她始终是清白的，她就是因为不想被糟践才被活活打死啊......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是我们婳婳死得好惨啊呜呜呜......”楼里的把姑娘多，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从青楼到县衙，一路哭一路说，如今整个西林县都知道水花楼里有个叫婳婳的花魁被人活活打死了。若是一般的狐媚子就算了，偏偏这位婳婳姑娘身世可怜，又非常有孝心，就算是死，也死的贞烈。于是乎百姓们纷纷感叹婳婳死的可惜，那打人的富家子该有报应。“行了，别敲了，进来吧。”
衙差打开衙门大门，扬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