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大哥已经不知去向,地上只有一件大哥穿过的血衣。”
李清水握拳说道。江畔心中戚戚然,亦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因为一个早就死了的人,害我没了孩子。大夫说我落下了病根,以后再也不能生了,这一切都是你,是你们大房造成的!江盼,是你欠了我的!”
周双喜大声吼道。江畔虽然同情周双喜,但这也不代表她就该亏欠她。“笑话,又不是我逼着你们去宁远县的。如果你们提前知道东家不会给抚恤金,你和李清水还会去吗?你自己怀有身孕却不自知,最后孩子没了你却将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简直是可笑!”
江畔冷漠的说道,随即警告说:“这件事我劝你最好别让老太太知道,否则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别怪我没警告你。”
周双喜愤恨说:“你凭什么威胁我,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太太!”
“好啊,你去啊,我就怕你不敢去吧!”
江畔毫不畏惧的说。李清河的死就是老太太心头最大的心病,如果老太太知道李清河的尸体是被周双喜他们扔掉了,岂会罢休。一个从不知道的孙儿与自己的大儿子相比,谁的分量更重不言而喻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周双喜和李清水都不敢透露半句。“你们当初将清河到底放在了哪里?或者说扔到了哪里?”
江畔逼问道。周双喜已经撕破了脸,没有任何的理性,当即泄愤的说道:“对!我们是扔了李清河,我们把他扔到了山崖下!板车根本拉不了两个人,相公为了拉我只能扔了他,他一个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江畔看着李清水嗤笑道:“看来还是二弟妹更诚实呢。是吧,二弟?”
李永贵叹息说:“再怎么样你们也不该把清河扔到山崖下啊,这,这现在想去找都找不着了。”
周双喜眼底满是报复后的快意,“我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他!”
李清水摇头,急忙说:“不是,不是的,双喜是在说气话!那晚雨太大了,板车到了山口的时候突然就侧翻,我也不想的。”
江畔深深吸了口气,“你说的山口究竟在哪里?”
李清水回忆说:“是在,在一个名叫白鹰嘴的地方。”
“啪!”
周双喜竟是给了李清水一巴掌。“谁让你说的,李清水你真是个废物,这点事情都瞒不住。”
李清水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年旧账,真是越翻越烂,不过知道了李清河的尸身所在,也算是收获不小了。江畔不再跟周双喜纠缠,转身就要离开。周双喜恨意难平,心一横突然朝着江畔扑了过去。“小心!”
“你干什么!”村民们惊呼,可就在周双喜扑上前的时候,一道鞭子横空而来,卷住周双喜的胳膊把人甩向了一边。旁边就是稻田,周双喜顿时摔得浑身都是泥浆,李清水去搀扶却被周双喜狠狠推开了。林轻盈收回鞭子,走到江畔身边扬眉道:“夫人怎么又跟人吵架了,吵得还挺凶。”
江畔冷哼一声,朝着家走去。“我要杀了她!”
周双喜恨得跺脚。李清水苦着脸,劝道:“你先上来吧。”
李永贵叹息一声,“老二家的,你虽然也可怜,但这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算了吧。”
“人家江畔又没做错什么,你恨她也没用啊。”
“是啊,你没了孩子,她也没了丈夫,与其冤冤相报不如就算了,况且这事情,你们也不占理啊。”
“清水媳妇,方大夫医术高明,要不你找他看看,指不定调养一下还能生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可这些话听在周双喜的耳朵里,却像是针一样,非但没能起到半点的安慰作用,反而让她心中的不平更甚。......江畔回到家,赵氏请的大夫也到了。大夫给老太太诊断之后,说是脚断了,得重新接骨,可是老太太一把年纪,又担心她受不住。没有办法,江畔只能让林轻盈去镇上请方椿过来。随后江畔又让张萍萍去书院找柳潭,命令柳潭带着那些孩子在桃花村以及附近的村子找刘启。一直到了晚上,方椿这边给老太太接好断骨之后,柳潭和沉霜押着刘启回来了。江畔得到消息连忙从后院去了大厅,进门就看到刘启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见到江畔,刘启就开始哭爹喊娘的告饶。刘家的长辈得到消息也都过来求情,刘启跟李麻子不同,刘启虽然是外姓,但是家里的叔伯兄弟却很多,来求情的就是刘启的爷爷和两个伯伯。“刘启他爹娘死的早,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也是我们管教不严,才让他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来。有德娘,是我们对不住你家老太太啊。”
刘启的爷爷愧疚说。“爹,他就是自甘堕落,好的不学专学坏的,这种人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打死他算了!”
刘启二伯说完这话,抡起扁担就往刘启身上招呼。刘启疼的惨叫起来,在地上翻滚着直求饶,“婶子,婶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连老太太都欺负,你简直不是人啊。”
刘启大伯一边打一边骂。刘启爷爷不忍看的转过身去,可他也知道不这样做的话,刘启只会更惨。江畔冷眼看着,始终没有说话。这出苦肉计大家心知肚明。见江畔一直都没说话阻止,刘启爷爷心里也有些慌了,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碎布包裹的东西来。“有德娘啊,这个你收着,我知道你家不缺这点钱,但这已经是我们家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你别嫌弃啊。”
刘启爷爷不舍的说道。“行了,谁稀罕你那三瓜俩枣。”
老太太被王桃花搀扶着从屋里出来。江畔起身道:“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在床上好好休养。”
李老太太虎着脸说:“休养什么,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太婆,休不休养都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