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玉坐在太师椅上,双腿百无聊赖的摇晃着,“不会吧,那姓元的老头都说抬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
宴行章轻叹,“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元朝玉狭促的笑说:“也是,先生新婚燕尔是该早些回去,不过明日事情多,先生别忘了早点过来帮我。”
“殿下早些休息。”
宴行章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月明星稀,不知哪儿飘来阵阵桂花香。原来已经要入秋了。轿子一直在东宫外面候着,云起等的都忍不住打哈欠。“回去吧。”
不知何时宴行章已经过来了,身上单薄的长衫在夜风里被吹得簌簌作响。“先生怎么一天比一天晚回去了。”
云起担忧说,“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哪熬得住啊。”
“多嘴。”
宴行章叱道。云起不满的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当初在镇上过得舒服。”
...京城已经宵禁了,但是宴行章有东宫的手牌,所以无论多晚都可以回去。“站住!轿子里是何人?”
崔颢带人刚好巡逻到这边。“是我。”
宴行章淡淡说,声音清冷犹如冷玉。崔颢嗤笑,语气有些带刺,“我说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犯宵禁,原来是宴先生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让路。”
就在轿子经过崔颢身边的时候,宴行章突然道:“崔经历最近可见过柳小姐?”
“我见她干什么,我跟她不熟。”
“崔经历还是去见见吧,我听说柳小姐近日身体欠佳。”
崔颢直接笑出声,“她身体比猪都壮实,要是她都能身体欠佳,我看还真是稀罕事。”
说完,崔颢手一挥,“走!”
云起盯着崔颢离开的背影,皱眉说:“这崔经历说话怎么吊儿郎当的,越来越不像样了。”
轿子绕过墙角,远远就能看见晏府门前的气死风灯,今夜风大,灯笼随风摇晃着,却始终没有熄灭。灯下站着个年轻的妇人,正低头跟一旁的嬷嬷说着什么。“先生,她又在等了。”
云起不高兴的小声说。都说了多少次了,让她不要等,可她却是口头应下,明天继续,无论刮风下雨,好好的一个叶家小姐都快成望夫石了。轿子停在门口,宴行章掀开帘子就对上了叶挽心含情脉脉的一双眼。“夫君回来了。”
叶挽心微笑说。宴行章微微点头,径直往院里走去。叶挽心赶忙跟上,讨好说:“我已命嬷嬷给你备了酒菜,夫君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必。”
宴行章疏离说道。叶挽心却不气馁,“那夫君要不要泡个脚,热水我也让厨房烧好了。”
“我家先生都说了不必,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云起再也看不下去,恼怒说道。“放肆!你一个小小书童也敢这么跟夫人说话,来人,掌嘴!”
一旁的嬷嬷厉声呵道。宴行章倏地停下脚步,看向叶挽心无奈道:“叶小姐,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苦苦纠缠。”
叶挽心笑说:“夫君说什么呢,挽心愚钝,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既然嫁给了夫君,自然是要事事以夫君为主。”
宴行章摇了摇头,不欲再跟她争执。“夫君要去哪里?”
“书房。”
看着宴行章离开的背影,嬷嬷抱不平说:“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自从成亲以来,他就没进过您的房间。这跟守活寡有什么两样!”
“住嘴!”
叶挽心倏地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沉沉的说,“我叶挽心想要的男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翌日。崔颢正好休息,想起昨夜宴行章说的话,崔颢想了想还是去东市买了包糕点,然后鬼使神差的去了柳府。得知竟然有人来探望自己,朱缘高兴的立刻从床上蹦了下去。“我来京城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来拜访我呢。”
朱缘说着,用力咽下嘴里的果子,边往外跑边说,“我得亲自去迎他。”
“哎哟喂,谁走路不长眼睛,我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朱缘揉着脑门大声骂道。“啧,我就知道他在瞎说。”
崔颢将糕点随手扔了出去。闻到味的朱缘立刻接住,看到吃的瞬间就忘了脑门疼,“你来就算了,居然还给我带吃的,你真是个大好人!”
崔颢抱着胳膊,“你对好人的定义还真是简单啊。”
“那还要多复杂吗?”
朱缘已经打开了包裹,一边吃一边问。“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崔颢说着就要离开。朱缘三两步窜到了崔颢跟前,“你人都来了怎么还走了,不吃饭吗?江畔说家里来客人都是要请吃饭的。”
“这不是崔经历吗?竟然有功夫来这里?”
元夜胳膊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在屋顶上喝酒。崔颢不悦说:“有人告诉我柳小姐病重。”
“谁这么无聊,说这种话也不怕昧良心。”
元夜说着,从屋顶一跃而下。崔颢没好气说:“宴行章。”
“我还以为他一个读书人不会说谎,没想到这种人说起谎来才是最容易骗人的。”
崔颢说完这个,扭头就走了。剩下朱缘和元夜面面相觑,“宴先生为什么要骗他给我送桃酥?”
朱缘不解问。元夜难得转动起脑子,“是有些奇怪,按理说宴先生现在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想起你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缘十分肯定的说。“要不,今晚去探探?”
元夜挑眉问,这京城太无聊了,刚好找点刺激的事情做做。朱缘咽下桃酥,兴奋说:“我给你看门!”
......两人天还没黑就在晏府守着了,说来也是巧,每晚都会三更天才回家的宴先生,今天回来的格外早。叶挽心都没来得及去门口接人,人就已经去了书房,云起跟个门神一样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靠近。“谁家刚成亲的夫妻会天天睡书房啊,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定怎么说呢。”
嬷嬷气愤的抱怨说。叶挽心死死的绞着帕子,心一横生了个大胆的主意。“我就不信他当真能坐怀不乱!”
叶挽心恨恨的说着,转身去了厨房。远处的围墙上,朱缘好奇问:“师兄,什么叫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