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与她对视了几秒，微微一笑：“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好了好了，该我了。”
江肆赶紧开口打破尴尬。他长臂一伸，拿过酒瓶，在桌上转了一下。瓶子转了几圈停下来，瓶口不偏不倚，正好朝向晋缘。江肆：“……”褚朝朝抢先开口：“晋先生，请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有问题……”江肆怕场面尴尬，弱弱开口。“你没有。”
褚朝朝武力镇压。她看着晋缘，态度有些咄咄逼人：“晋先生喜欢的人是谁？”
晋缘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他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我喝酒。”
“没有喝酒的选项。”
褚朝朝身体前倾，按住他的杯子，研究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你喜欢的人，是路知非吗？”
“褚朝朝！”
褚暮临皱眉，不赞同地制止她。就算晋缘和路知非两情相悦，那是他们自己的事。现在路知非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她这话会让他们都难堪。“玩个游戏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褚朝朝往沙发上一靠，神色讥讽看着他。宋檀儿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凑到晏沉舟耳边小声问：“要不要劝架啊？”
“不用。”
晏沉舟搂着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如果不出意外，褚朝朝这记猛药，今晚能让褚暮临和路知非的关系有个质的飞跃。褚朝朝目光移到晋缘脸上，似笑非笑道：“晋先生，不方便回答吗？”
“是她。”
晋缘直视着她，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决绝，转瞬又划过一抹释然。这么多年，他以闺蜜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小心翼翼藏起勉强爱意。他本以为，等到将来有一天，她对感情没再那么抗拒时，也许会接受他的。他有耐心等她，也有信心成为全世界最爱她的人。只是，他千算万算，漏算了她会爱上褚暮临。如果褚暮临真的爱她，他也可以忍痛放手。可是，和褚暮临“在一起”后，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如果她选择的那个人，不能让她幸福，那他会不遗余力亲手给她幸福。他转过头，看着呆住的路知非，语气认真：“路知非，我喜欢你……”“你发什么疯！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
路知非皱眉打断他。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可那双熟悉的眼中，没有丝毫轻浮和戏谑，全是沉甸甸的爱意，像是要穿越这十几年漫长的岁月，万里迢迢来到她身边，诉说那些被岁月掩藏的爱慕。路知非胸口轻轻一颤，到嘴边的责骂，突然就吐不出来了。“你喝多了，回家吧！”
路知非“噌”地站起来，笑着对其他人说：“我朋友喝多了，不好意思，扰了大家都兴致，我先送他回去。”
说罢，不等众人回应，她就径直穿过晋缘，朝门口走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褚暮临一眼。“那我们先走了，今晚打扰了。”
晋缘见她真生气了，也赶紧起身追出去。褚朝朝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的褚暮临。他眼眸低垂，盯着面前桌上的酒瓶，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都到了现在，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到底是哪个煞笔给他立的人设，装久了他自己都信了吧？“我明天还有通告，先回去了。”
他站起来，神色温柔向大家告辞。“一起吧！”
毕竟是一母同胞，这点心灵感应还是有的，她察觉到褚暮临心情不佳。“我们也走了。”
没了热闹看，晏沉舟也揽着宋檀儿起身。江肆也赶紧拿着褚朝朝的东西站起来，几人一同朝楼下走去。他们出了餐厅，晋缘和路知非并肩站在车位前，不知道是在等代价，还是路知非的助理。晋缘觑了眼路知非的脸色，小心翼翼往她身边挪了挪。路知非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一步，重新拉开与他的距离。晋缘的眼神暗了暗，摸摸鼻子说：“你生气了？”
“你闭嘴！”
路知非轻叱一声，她现在心里很乱，一时间无法厘清思路。他们做了十几年闺蜜，他突然告诉她，其实他一直喜欢她，这叫什么事啊？他以前对帅哥比她还在意，难道那都是演的？“你们还没走。”
他们的车位离得很近，褚暮临想忽略也很难，便开口打招呼。“哦，我们在等代驾。”
路知非笑着应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褚暮临。尽管他们是假情侣，可她心里还是有种出轨被抓包的错觉。好在没有让她尴尬多久，代驾就来了，她忙不迭开口：“褚老师，我们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褚暮临淡淡点了点头。路知非也笑了笑，一回头发现晋缘正拉着江肆寒暄。她赶紧走过去，踹了他一脚：“走了。”
“等一下。”
外面冷风一吹，晋缘有些酒意上头，拉着江肆哥俩好。路知非皱了皱眉，又不好真把他丢在这儿，只好咬牙切齿去拽他。晋缘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身体径直朝她身上倒去。褚暮临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帮忙把他塞进车里。“谢谢。”
路知非抬头，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她打开副驾驶车门，低头钻进去，回头朝他挥挥手：“褚老师再见。”
“再见。”
褚暮临也挥挥手，目送车子离开。“我们也先走了。”
晏沉舟本以为褚暮临会开口，没想到他这么拖泥带水，也懒得管了，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宋檀儿上车。刚才玩游戏喝了酒，他以前给王叔发了消息，王叔已经等在车里了。车子驶出停车场，宋檀儿长长舒了一口气。今晚简直是险象环生，有好几次正专心吃瓜的她，都被他们的举动吓了一跳。“累了？”
晏沉舟揽住她的肩，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没有。”
宋檀儿摇摇头，抬眸看他，“你说知非和褚暮临，什么时候才能互通心意啊，要不要我给知非发个消息，提醒一下她？”
“不用。”
晏沉舟勾唇，“这种事，当然得当事人自己发现，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