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
路知非喃喃自语，她见过他看向宋檀儿时，那些无处安放的深情。如果那都不算爱，那现在说爱自己，又算什么呢？“我以前是喜欢宋檀儿，想要照顾她。”
褚暮临小心翼翼觑了眼路知非的脸色，她垂眸看着脚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想照顾她，只是希望她不要受伤，后来她遇到晏沉舟后，我也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他可真爱宋檀儿啊，爱到愿意为了她的幸福放手。路知非抿了抿唇，把涌上心头的苦涩压下去，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爱一个人嘛，当然是希望她过得幸福了。”
“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但是今天晚上，当晋缘说他喜欢你事，我就不这么想了。”
路知非蓦地抬起头，对上褚暮临满是深情的目光，不由恍惚了一瞬。褚暮临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苦涩。“我以为只要你能幸福，我可以放手，但是……”话说了一半，他蓦地噤声了。以前他只是把她当成合作伙伴，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是现在，他喜欢上了她，如果她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好，她会不会讨厌他？“但是什么？”
路知非小小声问，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褚暮临看着她怯生生的眼神，心口蓦地一揪。他真是太蠢了，以前他竟然没有发现，她是喜欢自己的。“但是我希望，能让你幸福的人是我。”
他看着路知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晋缘很喜欢你，你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我们只是朋友。”
路知非小声解释，怕他误会了。“我知道。”
褚暮临短促地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会嫉妒，我想他能对你很好，但我会对你更好，他会让你幸福，我也可以让你更幸福。”
他抬眸看着路知非的眼睛，声线微颤：“所以路知非，你愿意余生都和我在一起，让我给你幸福吗？”
路知非听着他的告白，眼眶一点一点变红。褚暮临手足无措，想给她擦眼泪，又怕让她不舒服。“对不起，你要是不愿意……”话音未落，路知非猛地扑到他怀里。褚暮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举着双手怔忡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动。”
路知非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口，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褚暮临察觉到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眼眶微微泛酸。“对不起。”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我来晚了。”
路知非摇摇头，想要开口说没关系。不管迟早，只要最后是他就好。可就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似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别难过，以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褚暮临被她的伤心感染，喉咙阵阵发酸。“不是难过。”
路知非吸了吸鼻子，长长吐了一口气，仰头想要止住眼泪。可泪腺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好烦呀，我根本就不难过。”
她被自己不争气的眼泪气到，忍不住哭出声。“没关系，不难过也可以哭。”
褚暮临将她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孩子。路知非察觉到他的珍视，那些努力被她压制住的委屈，瞬间加倍反噬回来。她终于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将这些年暗恋的心酸和委屈，统统流尽。褚暮临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守候着她。过了半个小时，路知非终于止住眼泪。情绪平复下来，她后知后觉有点尴尬。她吸了吸鼻子，目光闪躲：“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你这样回去，你父母会担心的。”
她鼻尖红红，眼睛也红红的，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路知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给小桃打电话……”“这么晚了，就不用麻烦她了。”
褚暮临抽走她的手机，“我们回家吧！”
路知非听见“回家”二字，微微怔忡一刹。“可是朝朝……”她这个样子，见到褚朝朝更丢人。“她晚上不回家。”
褚暮临拉着她走到车位前，把她塞进后座。路知非有点迟疑：“你喝酒了。”
褚暮临打开车门坐进来：“我刚才给小杨打电话了，他快到了。”
“哦哦。”
路知非机械地点头，看着窗外，不好意思跟他对视。褚暮临拿出手机，给褚朝朝发了条消息。褚暮临：晚上不回去。褚朝朝秒回：什么情况？褚暮临：和我女朋友回我自己家。回自己家？褚暮临没疯吧，他那个家，连自己都很少让去。他竟然要带路知非回去？褚朝朝：你认真的？褚暮临：不然呢？褚朝朝十指翻飞，戳着键盘编辑了一长串文字，想了想还是删掉了。算了，随他去吧！“怎么了？”
江肆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她拿着手机站在窗前发呆，走上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头。褚朝朝被他温热的气息撩得脸红心跳，食指轻轻戳开他的脑袋。“没事，褚暮临那棵老铁树开化了。”
“那是好事啊，我们得庆祝一下。”
江肆从她手中夺走手机，扔在一旁。“诶……”褚朝朝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嘴巴，双双跌进柔软的大床里。……宋檀儿回到家倒头就睡，半夜被偷偷爬上床的小檀踩醒。她摸出手机，虚着眼睛一看，凌晨三点。“别闹。”
她把喵喵叫的小檀塞进自己被窝，压着声音让它不要乱叫，免得吵醒晏沉舟。小檀钻进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终于进入梦乡，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宋檀儿弯了弯嘴角，刚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枕头下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摸出手机，眯着眼睛看清屏幕上是一条微博推送。刚要放下手机，看到屏幕上路知非的名字，手下意识顿住。她点开链接看了一眼，激动地一巴掌将晏沉舟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