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续没由来打了个哆嗦，讪讪收回视线：“不不用。”
晏沉舟面无表情看着他，眼神裹挟着冰霜，像是他敢反抗，就会瞬间把他冻死似的。程续磨磨蹭蹭了两秒，见晏沉舟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他一咬牙，端起水杯凑到嘴边。“嘶！”
嘴巴瞬间被蒸汽烫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晏沉舟冷眼旁观看着他，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欠奉。宋檀儿看着程序满脸痛苦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倒不是觉得程续可怜，主要是他现在越惨，将来程董的火气就越大。没必要为了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二世祖，给自己惹个大麻烦。她轻轻扯了扯晏沉舟的衣摆，给他一个教训就行了，没必要赶尽杀绝。晏沉舟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本来他听了宋檀儿的劝说，今天没打算动程续的。谁知他不知死活，敢对宋檀儿下手，那就没必要再留着他了。要是程董想要为了他这个废物儿子，跟他作对的话，他也乐意把那个老家伙踢出董事会。见程续磨磨蹭蹭不肯动，晏沉舟脸色又冷了两分：“程总在等什么？”
当然是想等水凉一点啊大哥！“没没什么。”
程续讪笑一声，察觉到手里的水杯温度没有刚才那么高了，他才把水杯递到嘴边。小心翼翼喝了一口，热气还是瞬间让原本烫伤的嘴巴雪上加霜，疼得头皮一麻。他下意识看向晏沉舟，眼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讨饶的意味。晏沉舟却置若罔闻，抱着胳膊，好整以暇望着他。算了，长痛不如短痛！程续咬了咬牙关，对着水杯吹了一口凉气，仰头一饮而尽。滚烫的开水飞流直下，他的食道瞬间失去了知觉，胃里开始火烧火燎起来。“这下可以了吧？”
他咬牙忍住痛意，把水杯口往下倒了倒，一滴不剩。晏沉舟可有可无点了下头，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笑意：“程总喝够了吗？还需要……”“不用！”
程续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水杯没放稳倒下，滚到地上碎了一地。程续瞥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砰！”
办公室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宋檀儿一怔。她叹了口气，走过来俯身想要收拾玻璃碎片。“你别管。”
晏沉舟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沙发坐下。他走到一地碎片旁边，俯身用纸巾把玻璃碎片捡起来，包住扔进垃圾桶。“你刚才应该见好就收的。”
宋檀儿忍不住跟他复盘，“其实刚才给他一个教训就行了，没必要把局面搞得这么僵。”
“他那种人，不真正疼一次，是不会知道收敛的。”
晏沉舟满不在乎。就程续那个脑子，对他和公司都造不成实质性伤害，最多回家哭爹喊娘求帮助。至于那个程董，其实也没必要他亲自动手。“叩叩——”办公室门被大力敲了两声。宋檀儿忙不迭站起来，走过去要抢晏沉舟的活：“我来吧！”
晏沉舟皱了皱眉：“你别动，小心伤着……”“你别管了。”
宋檀儿推了他一把，“你快回办公桌坐着。”
免得等下人进来，见老板收拾残局，她这个助理坐着，那像什么话嘛！“你也别管了。”
晏沉舟知道她的心思，把她也拉起来，淡淡开口：“进来。”
宋檀儿飞快后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晏总。”
颜殊推门进来，视线扫过宋檀儿，和她略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晏沉舟淡淡点了下头，瞥了眼地上还没收拾完的碎玻璃：“让孙姨进来收拾一下。”
“好的晏总。”
颜殊掏出手机，发消息让保洁进来收拾。很快孙姨就拿着抹布进来，飞快收拾好残局。“这……是怎么回事？”
颜殊小心翼翼开口，“我刚才在门口遇到程总了。”
想到程续那肿成猪头的嘴巴，她忍不住想笑，暗自掐了掐掌心，才勉强忍住。“没事，那杯子是程总没放稳，不是故意摔的。”
宋檀儿见她一脸紧张，给她一个安抚的笑。“这样啊，那程总的嘴巴怎么了？喝水……不小心烫着了？”
说到最后颜殊都觉得离谱，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喝水把自己烫到？可程总今天不是来找晏总汇报分公司的工作吗，晏总也不会把他烫成那样吧？毕竟这次损失不到一千万，按照晏总的格局，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虐待下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还真是他自己烫的。”
至少最后那一杯水，是他自己灌进去的。颜殊：“？？？”
宋特助你觉得这话自己相信吗？宋檀儿眨巴两下眼睛，神色愈发诚恳。“我泼的。”
晏沉舟淡淡开口。颜殊：“！！！”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晏总把程总的嘴巴烫成那样？难怪刚才她遇到程总，程总那眼神能把人杀死。“晏总，你和程总谈的怎么样？”
那点损失不至于让晏总下狠手吧？“没谈。”
晏沉舟走到沙发坐下，朝宋檀儿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宋檀儿假装没有看到，拉着颜殊远处坐下。“颜总是有什么工作要汇报吗？要不你们聊……”“没事，就是问问程总的事。”
颜殊一把按住她，不让她离开。她现在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有些事她不敢直接问晏总，宋檀儿在的话，就好办多了。“程总的事……”宋檀儿面露难色，她答应颜殊帮她劝晏沉舟，结果因为她，事情变得更糟了。“他的事你不用管。”
晏沉舟淡淡开口，“有事让他直接找我就行了。”
“有事……”颜殊小声重复了一遍，求助地看了眼宋檀儿。他们刚才到底对程总做什么了啊！宋檀儿耸耸肩：“我真的尽力了。”
颜殊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晏总不是那种冲动的性格，他也知道程董在集团的声望，现在把程总烫成猪头，不是给程董递把柄吗？“他对檀儿不尊重，我教训他一下。”
晏沉舟抬眸，目光冷冷扫过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