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非抬起头,正撞上褚暮临关切的眼神:“没事吧?”
“没事。”
她摇摇头,下意识想从他怀里钻出来,余光扫到虎视眈眈的记者,只能僵着身体任由他抱着。“褚老师,你们是已经同居了吗?”
“褚老师,能聊聊你们的恋爱过程吗?”
“褚老师,你为什么要选择现在公开恋情?”
“褚老师,你是真的喜欢路老师,还是利用她化解这次绯闻危机?”
“……”记者们七嘴八舌,话筒都快怼到他们嘴里。褚暮临虚虚地揽着路知非的肩膀,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他抬头看向记者,语气温和:“麻烦让让。”
记者们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堵在门口不让他们离开。甚至还有人用脚别住门槛上,免得被他们关在门外。褚暮临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路知非,路知非收到他的眼神,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现在没法退回房间了,只能假装和褚暮临一起出门了。好在她衣着得体,虽然素面朝天,但面色红润,就算被记者拍到素颜照,也不会被嘲笑。她理了理头发,笑盈盈看着虎视眈眈的记者。“不好意思,我和褚老师还有工作,麻烦大家先让我们出去好吗?晚点我们会召开记者会,统一回复大家的问题,好吗?”
记者们都是老油条,自然知道她在敷衍他们。这种猝不及防的采访,才能挖出好东西。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话筒又往他们嘴边推了推。“褚老师,麻烦你解释一下,你是真的喜欢路老师,还是利用她化解这次危机?”
察觉到肩膀上的手微微一僵,路知非正准备开口解围,褚暮临却先开口了。“你们已经预设好了答案,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吧?”
记者们被他反将一军,怔了一瞬,又继续咄咄逼人:“褚老师这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吗?您这么做是不是对路老师不太公平?”
“你们误会了。”
路知非见他配合度不高,担心记者乱写影响他声誉,赶紧抢先解释,“褚老师的性格就是这样,一向做得多说得少。”
她看了一眼褚暮临,眼中满是柔情:“我们会好好在一起,请大家祝福我们。”
褚暮临对上她含情脉脉的眼眸,心里微微惊了一刹。要不是知道路知非是他的粉丝,他都要以为路知非暗恋自己了。不过她毕竟是专业演员,演场戏糊弄这些记者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入戏,回了路知非一个温柔浅笑。路知非撞进他温柔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误以为褚暮临真的爱自己了。“路老师,褚老师是许诺你什么条件了吗?”
记者们打定主意认为他们是演戏,问题越发尖酸刻薄,“褚老师入行多年,又有褚家资本加持,你是不是看上褚老师的资源……”“说话要讲证据!”
褚暮临冷眼看着提问的中年秃头男,眼中如被冰雪。这些狗仔说他也就罢了,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分寸,被人抓了把柄,活该被人质疑。可路知非给他帮忙,凭什么被人指手画脚?他冷眼看向刚才提问的记者,语气咄咄逼人:“你是哪家媒体?”
一向温文尔雅的人突然生气,在场的记者不由愣住,刚才还嘈乱的楼梯间霎时鸦雀无声。提问的记者也怔了一下,这些不是采访的常规问题吗,也值得他黑脸?看来这位从国外过来的影帝,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内娱才不会学他们国外跪着追星那一套。只要他能挖出一手素材,公司自然会给他撑腰的。“我只是问了该问的问题,褚老师这么生气干嘛?”
他嬉皮笑脸道,“莫非刚才的问题冒犯了褚老师,那你下次开记者会啊,问题保证会是你团队审核过的。”
褚暮临被他阴阳怪气,眸色一沉:“等你收到法院传票时,希望你也能这么硬气。”
虽然褚暮临刚回来不久,但他本身名气很大,褚家在金州实力也不容小觑。其他记者们可不敢得罪他,纷纷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生气了。褚老师,我们这也是工作需要,请您体谅。”
“体谅你们的工作,不代表可以任由污蔑。”
褚暮临沉着脸,一副不打算就此罢休的架势。记者们求助似的看向路知非,想让她出来缓和下气氛。路知非见褚暮临的白脸已经唱的差不多了,这才出来解围:“不好意思各位,褚老师这两天行程都点多,没有休息好,请大家体谅一下。”
记者们赶紧附和:“理解理解。”
“谢谢各位理解。”
路知非看向刚才提问的秃头男,眸中带着浅浅笑意,“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褚老师很好,但我也不差。”
“我入行前在国外做自由摄影师,三年拍了五万三千多张照片,得过摄影界的主流奖项,也为不少濒临灭绝的动物留下过影像资料,虽然都是一些小小成就,不值一提,但我觉得那是有意义的事。”
她顿了顿,偏头看了一眼褚暮临,眼中噙了笑意:“至于转行做演员,完全是一个意外,不过能让我坚持留下来,是因为褚老师,我想成为像他一样优秀的演员。虽然现在我还没做到,但请大家拭目以待,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进退有据。秃头男脸都臊红了,背着摄影包扭头就走。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刁难了。褚暮临揽着路知非,穿过夹道而至的记者,径直朝电梯口走去。坐上车,路知非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没有记者追上来,这才长舒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褚暮临发动车子,偏头问道:“你想去哪里?”
刚才被记者围堵,没办法把路知非单独留下,只要把她一起带出来了。“随便。”
路知非收回视线,心有余悸,“估计还会有记者上门围堵,接下来怎么做?”
刚才被迫承认了同居的事,这个谎不好圆。车子驶出地下车库,褚暮临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不等路知非回应,他又补充道:“你放心,褚朝朝也在。”
原来不是二人世界啊!路知非将眼底的失落压下去,笑着问:“房租贵吗?我赚的不多。”
褚暮临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提着的心放下来。“路老师愿意赏脸,当然是包吃包住。”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当米虫了。”
褚暮临对上她弯弯的笑眼,也不禁弯了嘴角,正准备开口,手机铃声响起。他垂眸一看,屏幕上显示“付新颜”几个字,他眉头一皱,径直点了挂断。……晏氏集团会客室,晏沉舟靠在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人。“付总是上门来道歉的,还是来找晏某算账的?”
付尧被他噙着寒意的目光盯着,后背陡然一凉,赔着笑说:“晏总误会了,我今天专门上门负荆请罪的。”
“既然是道歉,那就得拿出诚意来。”
晏沉舟目不转睛看着他,眼底透着几分讥诮,看得付尧头皮发麻。他磕磕绊绊道:“晏总您说个数,怎么才能让您满意?”
晏沉舟静静与他对视几秒钟,勾唇道:“付总觉得付家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