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晏沉舟冷淡的声音： “你在哪里？”
江肆扫了一眼褚朝朝，避重就轻道：“外面。”
“你现在来金凯集团一趟。”
晏沉舟语气疲惫，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江肆还没来得及回答，褚朝朝就替他回答：“晏总，江总和我在一起呢，你可能得排队。”
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晏沉舟淡淡的声音：“没事，我也没什么大事，江肆你不用来了。”
不等江肆回答，他就径直挂断了电话。褚朝朝耸耸肩：“你老相好生气了。”
“没事。”
江肆贱兮兮道，“新欢当然比旧爱更重要。”
褚朝朝添堵不成反被调戏，梗着脖子看向窗外，故意不理他。江肆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嘴角忍不住扬起。另一边，晏沉舟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在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赵欣然抱着笔记本，小心翼翼试探道：“晏总，江总那边怎么说？”
“他有事，我们自己做。”
晏沉舟滑动鼠标，“还有多少没删？”
赵欣然咬咬下唇：“至少……十万。”
她新官上任，帮公司招了几个专业人才。几位管理层上任后很认真，执行力也很强，很快就把公司前期搁浅的项目重新启动。今天出事的就是一个新项目，是高新的一个游乐场开发项目。项目前期落地基本上已经完成，前两天正式开工。原本一切正常，谁知今天施工时，突然有原本搬迁户出来阻拦。他们声称公司没有付拆迁费，要是不给补拆迁费，就不让动工。可是公司这边已经付了拆迁费，由村支书统一签字，当时村民也是同意的。现在村民们因为没有拿到拆迁款，反悔不让施工。而村主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携巨款不见踪影。两方僵持不下，今天下午对峙时，有位老人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这件事被人发到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晏沉舟已经让颜殊帮忙处理舆论问题，这件事就好像有人在幕后操纵一样。声讨的帖子雨后春笋般全网覆盖，删都删不尽。“知道了。”
晏沉舟十指翻飞，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串代码在屏幕上闪过。他点了enter键，代码飞速运行，他站起来，交代赵欣然：“你注意网上舆论，我去打个电话。”
“好。”
赵欣然面前放着两台笔记本和一个平板，检测不同平台的舆情数据。晏沉舟走出办公室，拨了江肆助理陈淮之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陈淮之就接听了：“晏总，我正打算给您打电话呢！”
晏沉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江肆联系过他，开门见山道：“陈特助，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好。”
陈淮之把手机放在桌上，点开免提，“您要查谁。”
“新水村支书。”
晏沉舟操作两下手机，“我把资料发你，你帮我查一下他最后的行踪。”
陈淮之点开资料，调去村支书的照片，十指在键盘上跳跃。很快，电脑屏幕上闪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查到了。”
他截取村支书手上的机票信息，放大文字，经过处理，原本模糊的图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把处理好的图片发给晏沉舟：“晏总，他已经在11月25号飞去英国了。”
11月25号，距今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而且人又去了国外，现在要找人，如同大海捞针。晏沉舟按了按太阳穴：“你能查到他在国外的行踪吗？”
“如果他用自己的银行卡或者引用卡消费，可以通过消费记录查出来。”
陈淮之说话间，已经开始查了。完全没有丝毫消息。他又重新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晏总，查不到他的消息。”
“好，辛苦了。”
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要是有人帮他去了国外，自然不会让他轻易被找到。“您客气了。”
陈淮之把村支书的照片，转发给在英国工作的朋友，拜托他帮忙留意，“晏总，您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现在找不到村支书，这件事没法从根源上解决，只能先平息网上的负面舆论。晏沉舟也没跟他客气，转发几个IP隐藏很深，简单代码又删不掉的帖子：“你帮我查一下这些发帖的地址。”
“好。”
陈淮之看了一眼帖子，“可能需要点时间。”
“好。”
挂断电话，晏沉舟点开宋檀儿的对话框。刚才他到了公司后，跟各部门了解情况，安抚去世老人家属，又紧急开会处理这件事，没顾得上联系她。还是路知非发消息，告诉他把宋檀儿平安送回家了。可从在餐厅分开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宋檀儿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发消息。看来还在生气。晏沉舟埋头打字：睡了吗？消息发出去前，想了想又删除了。这么晚了，她肯定已经休息了，还是别吵她了。收起手机，他长腿一迈，朝办公室走去。……宋檀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眼睛酸的不行，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不由自主闪现晏沉舟质问她的画面。“啊！烦死了！”
她哀嚎一声，拉过被子裹住脑袋，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没出息！以前她躺下几乎秒睡，现在没有晏沉舟在身边，竟然睡不着。要是晏沉舟跟她离婚了，她后半辈子还得在晏沉舟卧室支个小床吗？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她飞快闭上眼睛装睡，侧过身背对着晏沉舟睡的那一侧。等了半分钟，没有听见开门声。她虚着眼睛，悄悄看向门口，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呜～”外面传来舟舟挠门的声音。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起身下床去开门。房门打开，舟舟避开她要抱它的手，一个箭步冲进去，在屋内四处搜寻晏沉舟的身影。宋檀儿关上门，恹恹走过去，拦住打算去卫生间找人的舟舟，把它强行捞到怀里：“别找了，你爹不在。”
“汪呜！”
舟舟拼命挣扎起来，活像被占了便宜的黄花小狼狗。宋檀儿把它按进被窝，呼噜狗头：“你是不是想你爹了？”
舟舟歪歪头，眼睛都被拉变形了。宋檀儿看着小狗亮晶晶的眼睛，煞有介事教育道：“人家都不想你，你还想他干什么？做狗不能这么自轻自贱……好吧，看在你想他想的睡不着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次。”
舟舟：“？？？”
宋檀儿从头柜上摸出手机，解锁调出晏沉舟的名片，拿起狗爪，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