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后院已然停好了马车。一切收拾妥当,白离若出了来。白使宗亲自送她,而一同与白使宗相送的还有县令。县令得到皇城送来的消息,定要把白离若安稳送往皇城。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命令,他定要做好。所以看见白离若出来,县令赶忙躬身相迎:“下官竟一直不知白小姐在此,真是下官的失职啊!”
“还请白小姐恕罪。”
说着话,县令抬手躬身,那身子都快弯到膝盖了。白离若微微屈膝,面上是和善轻柔的笑:“只是来东州城探望小妹,不曾想会恰逢皇后娘娘的生辰,真是小女之幸事。”
“呵呵,是呢。”
“皇后娘娘往年都不做寿,但今年皇上特为娘娘做寿,实在是心疼娘娘。”
“而未想到姑娘此时恰也在我离国,那正是人算不如天算,是姑娘与娘娘的缘分啊。”
“呵呵,确然。”
二人寒暄一番,白使宗出声:“此番舟车劳顿,也就劳烦各位大人了。”
此次来的人都是皇城特派来的人,而这些人的身份都是不可小觑的。守在马车外的人听见白使宗这话,都抱拳。白离若看到此,眼里生出一丝笑。她转身,面向白使宗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白卫香。自今日予安院中那一幕后,白卫香面色便不好了。但因为她和白离若始终是姐妹,虽说不是嫡亲,但此番白离若离开她是如何都要相送的。而白离若也一定要白卫香送。让白卫香好好看看,她所受的尊崇,是白卫香此生如何想要得到却怎么都得不到的。“妹妹,此次一别再相见便不知是何时了,但姐姐心中会一直记挂着妹妹的,妄妹妹珍重。”
白离若就如一个好姐姐一般,面上露出不舍来。白卫香见白离若这模样,她心中气息深深压下,那紧紧捏着手帕的手松开,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亦逐渐恢复到平常。她上前,面上亦露出不舍来,甚至眼眶在眨眼间就红了。“妹妹亦不舍姐姐,但姐姐能去皇城为皇后娘娘祝寿,乃是姐姐之幸,乃是我白家之幸。”
“妄姐姐定要好好把我南国的祝福带到。”
把南国的祝福带到……白离若眼底微缩,笑道:“姐姐自是知晓。”
两人短短几句话,旁人听不出什么,白使宗却听出来了。他看这天色,说道:“时辰不早,还是早早动身的好,这样晚间还可找到舒适的落脚之处。”
听见他的话,县令立刻说:“对对对,得赶紧了,不能委屈了白小姐。”
“还请白小姐现下便上马车。”
白离若点头:“劳烦了。”
她提起裙摆,优雅的缓步上马车。很快的,车帘落下。白使宗抬手躬身,头低下。白卫香亦跟着低头屈膝。这一刻,她五指再次收紧。嗒嗒的马车声走远,直至再也不见。白使宗听着马车声消失他才直起身子。而此时,他面上的客气不见,有的是威严。他看向身侧的人,身侧的人立时心领神会,当即上前把院门合上。白使宗转身,看向此时面色已然不似刚刚的人:“随我来书房。”
“是。”
白卫香屈膝,然后跟着白使宗一同去了前院。“听下面人说,白离若对你动手了?”
去到书房,白使宗屏退了身边的人,只留下白卫香。白卫香头低着,面色未有平日里的红润,有的是微白。而这样的她,看着惹人怜爱。听见白使宗的问话,白卫香眼眶瞬间便红了,而还未待她开口,那泪水便已流出。“姐姐要离开白府,妾都不知晓,还是听下人说才得知。”
“而得知后,妾便立刻去往予安院探望姐姐,遂才知晓姐姐要去皇城。”
“老爷知晓,妾身份卑微,在姐姐面前连她的侍女都不如。”
“听闻姐姐是去皇城给皇后娘娘祝寿,妾很是羡慕,便多说了几句话,不知怎的就惹恼了姐姐,姐姐竟直接把妾推到地上。”
“妾心中难过,却也知晓妾身份卑微,被姐姐这般对待也是无可厚非。”
“妾就不该多问那几句。”
说着话,那泪水便如珠子一般往下滴落。白使宗蹙眉,面色深冷。白卫香的性子如何,他清楚,曾经白卫香在白府过的什么日子他亦清楚。他怜惜她,确然对她有喜欢。聪明,懂事,机灵,有小心思,却也知晓进退。这是他把她带回来的理由。而现下,见她如此,他心中一半怒火,一半心软。白离若来府中这段时日,他清楚的知晓她的为人。而她对白卫香如何,他更是看在眼中。如若不是看在她白家的份上,他断不可让她这般肆意妄为。脚步上前,白使宗把白卫香揽进怀中:“让你受委屈了。”
白卫香摇头:“妾不委屈,自妾跟老爷来白府,这日子便不知比以前好多少倍,如若未有老爷,妾怕不知被欺辱成何种模样。”
“现下受几日姐姐的欺辱,妾不难受,只是……”她声音止住,似有些犹豫。白使宗察觉到什么,低头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