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的不无道理,渠水这才笑笑,没有再往下说下去,等到她们离开后,桔梗就急匆匆跑来告诉她,现在大街上有一个最新消息。原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千雅公主竟然私生活极为败坏,她之前在京城养了几个家境卑微的清秀少年当面首,在京城的名声就极差,现在来到县城后也是如此,前几天有人看到她和县城几个书生一同出入寺庙,又送来贴身的小衣给了其中的一位少年,这少年的父亲却是极其刚正不阿的教书先生,极其迂腐,无意中找到了那件小衣,知道了这件事。今天便带着家族的几个后辈气势汹汹地闯到了公主府,与公主对峙起来,那千雅公主又岂是好惹的,当即让手下的侍卫们动手将这些人撵出去,在混乱中因为侍卫一时失手竟然将那少年的父亲给打死了,头破血流躺在街道上,周围的无数老百姓都被吸引过去,所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之间的对话也被听了个一干二净。渠水十分惊讶,问道,“你这些都是从街上听来的?”
桔梗点点头,“不是,奴婢刚才送她们出去的时候听到的,姑娘,要不你也出去听一听?”
渠水却摇头,苦笑了一下,“她们说她们的,我出去做什么,没得让人笑话。”
她如果真的出去,被人看见一定是认为她是故意去街上,现在了货的,桔梗便点点头,若有所思,“姑娘,也真是奇怪,她一个堂堂公主怎么会喜欢养面首呢?而且也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谈婚论嫁,真是越有权越任性。”
渠水听了却不以为然,淡淡道,“她们这些人权和钱都不缺,平常就高高在上,没有什么可追求的,大概唯一能够追寻的就是刺激了吧,同时养几个面首是多么一件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桔梗就瞪大眼睛瞅着她,“姑娘,你竟然这样想?”
她看着渠水的目光很奇特,渠水也后知后觉起来,脸色微红,嗔怪一句,“去,你家姑娘我可是冰清玉洁,什么乱想法都没有,再胡说小心我要罚你了。”
桔梗就吐吐舌头,转身出去,屋里便的渠水却陷入到了沉思中,刚才桔梗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千雅公主她来到县城为的就是与赵伤的亲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怎么会闹出来养面首的事情呢?或许在京城的事千真万确,在南华县可能也有点小风雨,但如果处理好了,绝对不会闹这么大,而且那个少年的父亲只是一个穷书生,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闯到公主府呢?而公主府的侍卫又是干什么吃的稍微一碰就把人给打死了?这中间她怎么都觉得有一股满满的阴谋,而幕后的主使者渠水觉得自己也能猜个大概八九不离十。她耐心地等待阿澈回来,含笑看着他,她的目光有点奇怪,后者便摸摸鼻子,“怎么了?这么看着我?他忽然有点儿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是不是想我啦?”
禾早就嘟着嘴瞥了他一眼,“赵伤你给我说实话,千雅公主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每当她不太高兴的时候,她总是会直呼对方的姓名,赵伤便在她的对面坐下,一脸无辜,“什么事情?”
渠水就瞪他一眼,“你少跟我装了,现在大街上都在传千雅公主养面首的事情,还将面首的父亲打死了,你敢说这件事你没有参与?”
赵伤摇摇头,“我确实不知晓,我这些日子特别忙,总是奔波在外,一回来就匆匆往你这里赶,哪里有时间去听别人的消息。”
禾早当然不信,但是也知道他不想说的顾虑,因此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以后你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我也想知道,不想被蒙在鼓里。”
她是个非常独立坚强的女子。阿澈便笑了笑,点点头,“我知道。”
而千雅公主的倒霉并没有到此结束,没有几天时间,禾早就又听桔梗说,千雅公主在大街上坐着马车,但因为马突然发狂,将她从马车上甩了下去,腿受伤了,现在正卧床不起,这个消息倒是让禾早大吃一惊。等到赵伤回来后,便又质问了他,“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刚刚在面首上对千雅公主进行致命的打击,现在又让她在身体上受到伤害,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血海深仇的人做的,渠水怀疑赵伤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但是赵伤却摇头,“不知,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
禾早不信,双手抱胸气鼓鼓的看着他,“我跟你说了,你如果真的要采取报复的行动一定要和我说,我不要被蒙在鼓里,我是今天事情的受害者,我也有权知道真相。”
她的脾气是很固执的,赵伤犹豫了一下,便看向她,“说起来我也确实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渠水就瞪大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说吧,我听着呢。”
赵伤便看看左右,“走吧,进屋里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禾早便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让桔梗在外面守着。禾早盘腿坐在炕上,认真的看着一旁的赵伤,后者却若有所思,微微蹙着眉头,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禾早便有点急了,连连催促,“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啊,我在这里等着呢。”
赵伤沉默了下,突然问道,“你知道小山前几天向我借了人手吗?”
禾早疑惑地摇头,“不知道,他向你借人手做什么?”
话没有说完,禾早就明白过来,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这件事是小山做的。”
赵伤点头,“不错,小山前几天跟我借人手,就说过他是想办件事,当时我也猜想到他应该是为了向千雅报仇,所以就借了他七八个人,但是没有想到,他想的法子竟然是这样的。”
简单粗暴,没有一点点技术含量,也丝毫不掩饰幕后凶手,让人一看便能猜到是他们刘家的人,赵伤轻叹一口气,“小山是太莽撞了,那毕竟是位公主,如果她要对你们采取什么行动,就是我大概也不一定能够阻止。”
只有千年抓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稍微一个疏忽可能就会遗憾终生,这也是赵伤决定于渠水好好谈一谈的缘故,“小山的年纪大了,知道姐姐受了委屈便一心想着报仇,却从未想过报仇后的后果。”
渠水坐在那里怔怔的,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小山才那么小,怎么会想到这样歹毒的事情呢?”
她抬起眼睛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从马车上摔下来呢?”
赵伤便敲了一下桌子,淡淡的说道,“我问了一下那几个侍卫,小山这孩子让人去买了一种能让动物发狂的药,混进了给马吃的干草里,千雅她乘的马车通常是由三匹马拉着的,所以这三匹马都吃了这种狂药,幸好是在县城内,许多侍卫都在旁便,也都武艺高强,硬生生的将马车给拦了下来,所以千雅公主虽然是从马车上摔下去,但也只是腿部被扯下了一片血肉,并没有受太多的伤,可如果是在郊外,道路不好,崎岖难行,侍卫也没有跟那么多,那发生什么就说不清了,而且……”他顿了顿,才凝重的说道,“虽然元立他们并不是傻子,将一切证据也都毁了,但是千雅她一猜就能猜到我们,她针对我没有关系,我怕的是她针对你和小山。”
姐弟两个都是从乡下出来的,思想淳朴单纯,如果真的找到证据,那后果不堪设想,渠水就后怕的说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赵伤便说道,“昨天。”
昨天小山确实有点神秘,出去外面好半天才回来,脸上带着一点兴奋,但是当禾早问他的时候,他却又什么也不肯说,渠水当时并没有太当回事,以为只是孩子在玩闹而已,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大事。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揉了又揉,心里便儿七上八下的看着赵伤,“琛远,你说我该不该找小山谈谈话?”
赵伤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按理说这种事情我不该掺合到你们姐弟之间,但我也是非常担心小山,我觉得你该和他谈谈。”
他轻声,“小山这个孩子很聪明,年纪虽小,但已经有成年人的思维,我担心他太过聪明伶俐,反而对他的将来前途会有影响,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慧极必伤,小山他现在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太过聪明太敏感的人,做事反而会太极端,但是他一直非常仰慕你听你的话,你与他的性格又正好互补,我倒是觉得如果你好好的给他开结的话,他估计会有所改善。”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
渠水立马点头,“等小山下学之后,我就会单独与他谈一谈,不过千雅公主那里你确定没事吗?”
虽然禾早自己对千雅公主也恨之入骨,但是她却和赵伤想的一样,知道千雅的身份不一般,当朝皇帝唯一的女儿,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么整个南华县都可能为之陪葬,这样愚蠢的事情禾早是绝对不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