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被景怀瑜的大部队簇拥着送进客房,而摔了的景瑢因为身体不济,起身后就一直咳嗽,先告辞回府了。门一关,小喜红着眼睛急匆匆地跪在她脚边。“流这么多血肯定很疼吧,郡主为何不让太医来给看看啊!”
宁曦松开捂着腰腹的手,掌心染了猩红的血污,像白纸上滴下的墨点,刺眼异常。“受伤的不是我。”
她看了眼窗外攒动的人头,木着脸低声道。小喜怔了一下,也反应过来,“那是……王爷?”
“可王爷为何不说,把伤口包扎好再回府也不迟啊!”
这一路上要白受多少苦。宁曦细眉轻蹙,眼前又闪过他抱着自己滚到一边时,那抹精明又甘愿的笑。本来她都计划好,如景怀瑜所愿,自己摔下马,但是为了让此事闹大,她会躲过景怀瑜的英雄救美,然后撞出点伤口什么的。现在景瑢也摔了,还摔出这么多血,显然事情不能善了,比原计划的效果要好许多,正中她下怀。可他到底是看出自己的意图,还是意外摔伤,她有些恍惚。击鞠场地要用来跑马,哪来那么大的石头?还刚刚好,石头只划了他没划自己……越想思绪越乱,宁曦只能压下这些念头,先解决眼前的事,余下的,私下再问他吧。宁曦假装包扎了伤口,给小喜使了个眼色,小喜便打开房门。顿时围上一圈人。左文琦先挤开人群,飒姐顶着被挤歪的马尾进来,宁曦没忍住笑了一声。“流那么多血还笑!”
左文琦气不打一出来,坐在宁曦身边仔细看她的伤口。宁曦方才用盆栽里的石头划破衣裳,佯装是刚才摔出来的,左文琦也没看出异样,只心疼地只叹气。“你骑马一向稳当,今日怎么回事?”
齐思悦和姚诗诗也跟着景怀瑜进来,余下的人则站在门口,听里面的说话声。齐思悦也凑过来,“是啊,爹爹说郡主在徐州骑马为了多拿点东西,不牵缰绳都骑得稳呢。”
宁曦惭愧地扯了下嘴角,抬眸看向屋中端正站着的景怀瑜。他眉头紧蹙,眼里昏暗不明。许是对她有点担心,但更多的是对英雄救美戏码消散的可惜,还有对景瑢多管闲事的厌恶。只一眼,宁曦就看出了他的诸多情绪。她太了解他。“许是我疏忽了,马匹是三殿下准备的,宫里养的不会有问题。”
景怀瑜眉心一颤。“你这话何意,你怀疑本殿?”
他本准备好的关怀瞬间变成讥讽质问。宁曦垂着眸,神色淡漠,“殿下多虑了,清禾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左文琦也听出点不对来,一双凌厉上扬的细眉忽而蹙起,怒目瞪向景怀瑜。“殿下为何不派人去查那匹马,反而先来质问小曦?”
“就算小曦怀疑又如何,今日是有安王才无事,若没人护着她,摔傻了摔瘫了呢?这么大事,还不允怀疑一句?”
宁曦把左文琦拽到自己身边,递了个不用她插手的眼神。她不想连累朋友,也不想利用朋友对她的关心。景怀瑜脸色一黑,不悦地瞥了眼身侧的承德,“没听见吗,还不快去查!”
吩咐完,景怀瑜压下这口气,上前两步,“其实不必皇兄出手,本殿也会保护好她。”
“怎么保护,用嘴吗?”
左文琦对上他盛气凌人的眼,一股火冲上头,也不管宁曦使的眼色,噌的站起身来与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