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他就说怎么不带你一起来!连他都不知道你要来,你还说是为了他!”
“少撒谎!说,为什么瞒着朝廷偷跑过来!”
宁曦被他吼得浑身一颤,连忙老老实实地低声答:“我想来查当年爹娘的事……”她没骗人,这确实是她的目的之一,只不过不是最重要的那个。没办法,她总不能说预料到半个月后会发生动乱,怕景瑢夺权所以才跟来的吧!韦兴仁刚升起的火被她这句话浇灭了。良久,他垂下眼皮,沉沉地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查还有何意义。”
当初定南王夫妇身死,他们这些在跟前的不在跟前的,谁不是反复查问过许多遍,最终都不了了之。当年那场火烧没了太多,他们就算有千百种猜测也无从印证。宁曦自然懂得韦兴仁的无奈,她扬起淡淡的笑容,轻声道:“这事我不亲自查一遍总是不放心,不过您放心,如果真没结果我也不会执拗于此。”
反正她早就知道真相,找证据只是为给天下人看罢了。韦兴仁知道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劝的,只是一腔怒火被这臭丫头堵在胸口不能发,难免郁结。他看向了站在郡主身侧一直浅笑静立的安王。他眼神刚挪过去,景瑢便露出一个识趣乖巧的笑容,一双桃花眸略有讨好地微睁,似乎在问他有何事。韦兴仁:……憋屈!他咳了一声,黑着脸沉声道:“那也不能偷跑过来,不合规矩!”
“我已经让官驿的人将消息通报上去了,我知道轻重的韦伯伯。”
她笑道。对上她虽平淡却安抚意味超标的笑脸,韦兴仁作为长辈的自尊心被牵扯出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臭丫头!要来也不早说!”
“早说您就不让我来了。”
宁曦嘀咕完,趁韦兴仁发火前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柄弯刀。“这是肃国公府在西夏买来的刀,西夏的武器您知道的,还有这雕刻工艺也是上乘!送给您!”
韦兴仁和左文琦一样,喜欢收集些别出心裁的武器,这柄刀就是她离开靖州时从左文琦那讨来的。若不是因为黎俭,左文琦欠了她人情,估计左大小姐死也不会舍得把这柄刀送她。临分别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她毫不怀疑若是有一天自己和刀同时掉水里,左文琦会一个猛子扎下去捞刀。能吸引左文琦的,自然也能吸引韦兴仁。果然,他一摸到冰凉的刀身,浑浊的眼顿时变得晶亮。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晌,韦兴仁才不情不愿地斜睨过来,“别以为送这个就能了事!过来,帮老夫泡壶茶!”
“好嘞!”
宁曦分外珍惜这个辛苦讨来的献殷勤的机会。景瑢却忽然拦住她,“我来吧。”
他这话是看向韦兴仁说的。韦兴仁和宁曦都是一怔,还没等宁曦拒绝,韦兴仁稀疏的花白眉毛就一挑,“好啊!那劳烦王爷!”
景瑢温笑着到屏风后取煮茶的东西,听着茶具清脆的碰撞声,宁曦有些恍惚。韦伯伯是在给景瑢下马威吗?不对呀,他们一路同行,现在给下马威是不是晚了点?还是说,因为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