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路，咱们老老实实把活干完。四百万的工钱，刨去吃喝、住宿和介绍费，还能剩下一百多万。”
“你们白天有一百一十八个人，我们夜班三十二个人。分下来一人不到十万。”
张自豪掰着手指头算了老半天，这才感叹道：“十万就不少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周保田摇头：“另外一条路，趁着这个机会，跟大老板搭上线。”
“只要这次能挺过去，摆在咱们面前的，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张自豪伸手在周保田面前晃了晃：“老周，你特么是疯了吧？！”
“我听说这套门头房买下来，花了将近五个亿！”
“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的，那得是什么样的大老板！”
“你一个干装修的，能搭上屁的线！人家看你一眼都会觉得多余！”
周保田脸上满是决绝之色：“事在人为！我看这位林老板，绝对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人！”
“切！”
张自豪不屑说道，“就因为他逼着人家给你磕头赔罪啊？”
“那是给你磕的头吗？那是打方家的脸呢！”
“也就是说着好听罢了！你还真以为人家看得上你？”
周保田依然摇头：“我听那个姓黎的说，这位林老板是个上门女婿。”
张自豪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嘲讽：“那就更没指望了！能当上门女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自己心里没数？”
周保田不为所动：“我是说，既然是上门女婿，打的就不会是方家的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老板是动了收拾什么黎叔的主意。”
“再说上门女婿怎么了？华威的任证非当初不也是上门女婿？现在谁能比得了！”
张自豪摆手说道：“得得得！我不跟你争这个！你就是上了两个夜班，把脑子给上糊涂了！”
“你愿意去搭线就自己去，别牵连到我。”
“你要是因为这个被方家赶走，正好我们队还能多分点钱。”
说到这里，张自豪眼睛不由一亮。重新掰起手指头，想算算少了三十二个人，到底能多分多少钱。周保田幽幽叹一口气。夏虫不可语冰。这张自豪的装修队虽然大，但眼眶子窄的连个米粒都塞不进。跟他说再多，也只是白费口舌。周保田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叹息说道：“老张，路我已经给你指明白了。”
“到时候兄弟混出头，你可别看着眼红。”
“不会！不会！”
张自豪嘿嘿说道，“说起来咱还得感谢你。”
“要不是你弄来这么大的活，我上哪儿赚四百万去！”
“对了，你要是被赶走了。你手下的那些兄弟干脆一起送给我得了。”
“这年头有他们这种手艺的人不多了，跟着你除了西北风，啥都捞不着……”周保田懒得再听他啰嗦，径自离开。来到楼梯口，弟弟周保刚立即凑上前：“哥，我在这盯着呢。林老板一直在上面待着，没下来。”
周保田深深吸一口气：“走！跟我上去，见一见林老板！”
周保刚立即跟上，小声问道：“老张呢？”
“芝麻绿豆大的心眼，跟他说这个纯粹是多余！”
周保田淡淡说道，“咱们有自己的兄弟。”
“一个当十个，不够的话一个当一百个！”
“嗯！”
周保刚重重点头，“张自豪手底下也有几个手艺好的，我回头就给挖过来！”
两人边说边来到二楼拐角。周保田没有立即上楼，而是站在楼下喊道：“林先生！林先生！”
紧接着，林凡的声音传来：“周领头，有事上来说话。”
“好好。”
周保田连声答应，快步上楼。林凡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眼睛看着对面的江明诊所。他刚才跟二楼的装修工人打听了昨天的事。表面看只是一个小混混找茬要钱，并没有什么稀奇。可林凡却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中海的表面治安向来极好，极少会出现混混成群结队在街上瞎混的场面。即便是有，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么繁华的街道。他们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只敢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蝇营狗苟。可昨天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必然是有人组织，不会有别的可能。能组织人前来捣乱的，除了对面的江明诊所，林凡暂时想不到旁人。也许陈锦江不知道正在装修的医馆主人是林凡。但只要是对他的生意有影响，以陈锦江的品性，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可只是这般小打小闹又有什么用？除非，昨天的事情只是试探，而接下来的，才是正式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