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得知医馆就开在江明诊所的对面，王建明错愕的同时，对林凡的想法也不由拍案叫绝。想要医馆发展，光有医术是不行的，还需要有客源。宝医馆建在江明诊所对面，前期无疑可以攫取对方的一大部分客源。而且在王建明看来，凭借自己和师傅的医术，将陈锦江挤兑出走也未必不可能。这本来就是公平竞争，无关对错。可现在这家医馆还没还在装修，对手就已经连夜出逃。要说这里面跟林凡没有关系，王建民打死也不会相信。毕竟现在林凡就坐在老板的位置上。好在他知道林凡平组的为人，不知所以不会诘问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才让陈锦江主动退出。可问题是现在一家医馆装修，一家医馆整顿停业，还怎么招揽客源？林凡笑着问道，看李宗看见我的时候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咱们这里没有别人，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这事。“好。”
王建民在林凡对面坐下。正色说道：“陈锦江在中海经营多年，咱们原本可以借着离他近的优势，从他手里抢一部分人。”
“现在咱们刚一来就把他踢出门，虽然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同时也把他掌握的那部分客源也一并赶走了。”
“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林凡笑着摇头。“我一开始的时候也跟你是同样的想法。可是咱们再仔细分析一下，陈景江这家诊所的主要收入来源有两个。”
“一个是普通人。这些人来看病拿药，并不会关注给他们看病的是什么人、吃的是什么药，只要上次有疗效，这次依旧会来。”
“即便是停业整顿，他们暂时不来，等咱们重新开业之后带来的这些人依旧会光顾。”
王建民缓缓点头。国内的情况跟国外大有不同。在华夏老百姓的眼中，所有穿白大褂的医生都是同一个人。他们不关注给自己看病的是不是中海的神医，只关注自己的病症有没有痊愈或者减轻。林凡继续说道：“其实这些只是诊所收入的小头。诊所真正赚钱的，是另一部分收入。”
“陈锦江最喜欢的，是给中海的权贵之人看病。”
“这些人甚至都不会亲自来到江明诊所，只是一个电话，陈锦江便老老实实上门服务。”
“这部分人咱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从陈锦江手里夺走。”
王建民缓缓摇头：“其实还有另外一部分病患，是听说了陈锦江神医的名头，慕名而来的。”
林凡哈哈一笑：“对于这些人就更好说了。”
“咱们只要告诉病患，陈锦江技不如人，卷铺盖走了。”
“看病的病患又不是追星的脑残粉，还能一听这话掉头离开不成？”
王建民缓缓点头。既然自己想的问题师父都已经考虑周全，那他自然再没有别的疑虑。转而问道：“现在咱们多了一个就诊的地方，是不是需要把对面的医馆重新设计一下？”
“没必要。”
林凡摆手说道，“我打算把这两处独立经营。”
“虽然中医无论是从疗效还是价格，都比西医占优势。”
“可咱们需要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经过这些年的不断抹黑，大部分人对中医已经抱有怀疑的态度。”
王建民不由点头。中医这些年来的口碑越来越差。甚至有不少人叫嚣着中医都是骗人的把戏，其中不乏有些是别有用心的公众人物。百姓不明就里，便跟着一起起哄。久而久之，中医在很多人眼中，俨然就是华夏延续了几千年的骗局一样。再加上不少人打着中医的幌子，四处招摇撞骗。更加深了民众对中医的恶劣印象。想要彻底改变这种局面任重道远，而不是一家一户就能解决的问题。林凡笑着说道：“单凭我们自己干了就改变不了这种风气，大家不信任中医，也不完全算是他们的错。”
“与其把这些人拒之门外，倒不如让这个诊所继续维持西医为主、中医为辅的正常诊所。”
王建民眼中已经满是欣喜之意。他本人无论是在中医、还是西医方面都有不凡的造诣。虽然他更醉心于中医，这并不意味着西医便是完全一文不值。实际上西医作为一种流行几百年的疗法，确实有不少可取之处。他原本还以为自家师父会像某些身负盛名的老中医一般，极力排斥西医。现在听同时经营西医，王建民心中不由一松。这不是他胡乱猜测。在医生这个行业多年，他实在见识过太多妖孽一般的天才。这些天才有着惊才绝绝的天赋，让人惊叹。同时这些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往往都会有些偏执，甚至有些还是自闭症患者。他们在自己领域的才华有多出众，就对其他领域多不屑一顾。林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天赋，说他是中医界的天才丝毫都不为过。也就是说，这种人往往最看不上的就是西医。林凡打算开医馆，也印证了王建民的这种想法。王建民原本就想着以后有机会再适当提醒他，要注意与西医疗法相互结合、取长补短。现在林凡主动提起，又怎么不让他感到惊喜。只听林凡继续说道：“西医虽说往往是治标不治本，但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比如帮人治疗个头晕感冒、牙疼发炎还是有效的。”
“你不是说自己带过不少医学研究生吗，干脆让他们来这里坐诊。”
“至于这间诊所的收费问题就交给你负责。按照我的意思，只要这里的利润足够支付平日的水电和员工的工资也就够了。”
王建民瞠目结舌：“咱们不赚钱吗？”
林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着问道：“你觉得会来诊所看病的都是什么人？”
王建民想了想回答道：“普通人。”
“对啊，普通人。”
林凡一拍手继续说道，“刚才我说过，陈锦江这些年赚钱不少，其实大部分钱都是他给中海的权贵之人看病赚的。”
“至于这家诊所，更多的是他的门面而已。”
“无论是诊所还是药方，价格方面都有物价局和医药局严格把控，咱们想赚钱都赚不了太多。”
王建民不由点头。药品是特殊类商品，受到的管控很严格。虽然药品的价格虽然比烟草的价格自由度高一些，但也高的有限。林凡笑着说道：“真要按照流水线似的作业，排队、叫号，咱们这儿就不是诊所，而是医院了。”
“可凭着咱们的个人力量，去跟正规的大医院抢生意，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与其费尽心思赚这点蝇头小利，倒不如干脆靠这个诊所立个口碑。”
“普通人能够从咱们这里得到实惠，中海的有钱人不屑如此，自然而然就找到对面的医馆……”王建民咧了咧嘴：“师父你这么做，不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了吗？”
林凡哈哈一笑：“这怎么能算是把人分等。你非要说是分等，那我也是把普通人看成是平等的。”
“有钱人嘛，那就是待宰的猪猡。”
“当然这么说不好听。按照我的说法，咱们这叫劫富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