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开始收拾桌面清洗碗筷。黑暗的小院子里，仅靠着头顶的月光和房间里泻出来的暖黄色的明光。两种截然不同色调的光此刻在这个黑黢黢的小院偏于一角。一冷一热。寻常人家的灯火捧住了落入凡尘的月光。融洽地胶和着，倒少了几分清冷。水声在哗啦啦一阵子后就戛然而止。随后是脚步声，小院里的土地最是知道走路的这个人步伐是多么稳健。秦厉甩了甩手，从碗里拿出饼来吃。想了想，到底还是将里面的大葱段挑出来挑出来。挑出来，可以明天炒菜吃。生吃的的话，他还真有点hou不住这个味道。饼子是凉透了，但是依旧在唇齿咀嚼中尝出其中的美味。出门了一天，秦厉此刻也饿得很了，吃着干饼子香得很。厨房里少了院子里的零落月光嘛，所以显得更加暗一些。好在灶台里的火星子还没有完全消失。用一根粗棒子捅进去翻一番，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火光又大了一些，但是还是少的可怜。他在仅剩一点点星火的灶台旁坐着，低头啃着干饼子，显得极其可怜兮兮，让人觉得好像有人虐待他似的。温瑶正巧打开房门准备烧一点水擦洗洗澡，看见了这一幕。在农村里洗澡都得用柴火洗澡。在农村，柴火也是一个重要的物资，哪能这么糟蹋。毕竟按照温瑶的洗法子，每次必须要洗两次，也就是两浴缸的水。一次泡的，一次清洗的。而且得天天洗。但是这里没有，没有浴缸，柴火更加不能随意糟蹋。虽然在秦家，秦家人对她极好，但是她依旧不能这么做。虽然她就算做了秦家人也不会说，但是温瑶不想这样和别人与众不同。最起码是现在。等以后高考出去，她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所以对于洗澡都要受到限制的温大小姐而言，这是可以忍住的。好在秦家人也格外地讲卫生，也会尽量几天洗一次。而不是和村里大部分的人一样，一年洗一次，也就过年那一天搓一下。他们自己这般，自然也要求住进他们家里的知青这样。温瑶上次还听见一个女知青哭着说自己好久没有洗澡了。因为他们是住在知青宿舍那边的。知青宿舍许多物资都是共同协作公用的。特别是柴火这东西，知青们本来就捡的不多，用起来就很省。还要做饭烧水吃喝。这水自然就是省在洗澡这个地方。但是女知青有生理原因，需要水的更多，但是又有同住知青宿舍的男男女女盯着。用多了指桑骂槐少不了，自然只能减少洗澡的概率了。想到这些，温瑶心里十分庆幸自己没有住在知青宿舍或者其他老乡家里。而是住在了秦家。主要是这个洗澡问题她只能忍到几天不洗澡的程度，再多就不行了。她要是没有空间，住在知青宿舍可能会像那些女知青一样身上都开始有味了。住在别的老乡家，要是柴火能买还好些，就怕买了，人家也嫌弃你老洗澡。毕竟他们一年洗一次，你一个星期洗几次，可不是心里不得劲。有的说不定还会觉得你嫌弃他们脏，不然洗的这么勤快干嘛。连洗澡都要看人眼色，温瑶觉得自己一定会跑的。而现在她住在秦家，虽然不能实现天天洗澡。但是她隔几天就能洗一次。秦奶奶知道她爱洗澡，从城里来的，还有时候见她不烧水洗澡，便以为她不好意思，主动给她烧水让她洗澡。这时候，温瑶就会带着秦年一起洗一下。总之，温瑶的洗澡频率是秦家最高的，也估计是全村里最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