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要想办法摘了自己的脑袋。在这知州府中,不光包伟富在,巴蜀商会成家父子也都在。“大人派来的衙役们,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了?”
成自华缓缓道,包伟富闻言也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不知晓,去追杀杨明了,但是现在在何处,本官哪儿能知道。”
“杀不了杨明,你我可就要掉脑袋了。”
成自华不咸不淡的说道,包伟富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怒色,若不是自己在这成都府,乃至整个剑南帮着成自华周旋打点,巴蜀商会,如何能做到这个地步?但如今巴蜀商会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商会了,这体量已然可以和他并肩。二人同属太子宋宏麾下,但是二人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这样的大事儿,产生了利益之上的纠葛,二人平日的往来甚至都根本不存在。一旁,成生善笑道:“父亲还请放心,将近四十个人去追杀那一个小小的北武王,怎么可能不得手。”
闻言,成自华缓缓抬眼:“大人已经针对这北武王这么久,他可死了?”
其口中的大人,便是太子宋宏。话音落下,成生善挠了挠头,不再多言。眼下,北武王就是这成都府,乃至整个剑南最大的麻烦。处理了杨明,万事皆休,宋宏不光少了一桩大麻烦,成都府也能按照他的规划继续运作下去。但若是处理不了杨明,那整个剑南,恐怕要重蹈覆辙,似毛乌素沙漠一般,濒临崩塌。此间兹事重大,无论是成自华,还是包伟富,都能知晓其中的严重性。成都府虽不似毛乌素沙漠那般,没有半点的规矩章法,所行之事一切都凭心意。杨明即便是从零做起,也能最终在几方大势力之中斡旋。在这成都府中,杨明本该寸步难行,但有利就会有弊,成都府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大兴境内,太靠近政治中心了。若是此地出现什么大的动荡,不出几日时间,便会被京城得知。这流民一事,已经是太子宋宏强行压了下来,才让包伟富能装作不知,意图逼走这些流民。已然如此,太子宋宏没有半点办法再去帮包伟富第二次了。眼下的情况便是,解决石家商会,解决杨明,才能平息。包伟富咬了咬牙:“要不,陪场瘟疫,将这些流民杀个干净算了。”
“蠢货,大人的意思,是这样吗?大人的意思,是要让这些流民影响整个剑南周遭的局势。”
成自华冷哼一声,缓缓起身:“杀还不容易?不过些许贱民罢了,想杀,便杀,可留着他们的性命,才能将之完美利用。”
良久,成自华说出了自己的对策。“派遣官府中的一切闲散人,去城外放粮赈灾,同时安顿这些流民。”
“你疯了?如此一来,这……”包伟富的话还没有说完,成自华抬手打断:“唯有如此!”
说着,成自华将此举的原因一一言说。将这些流民安顿,待得这些流民稳定下来,再将之卖到其他州府,作为务工之用,用以分化其他州府的生产力。如此一来,不过是将流民的身份换成了务工,说到底其本质还是没有半点的变化。可不要觉得有足够的劳动力,当地的州府就能变得昌盛。一个州府的产值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完全做不到人越多就钱越多。当地州府的产值就仿佛一锅米,而这些流民,就如同一桶水,水越多,米越稀。但若不接纳这些人,那包伟富自然有理由,将这些变成务工的流民,再次打回原形。而且到了那时候,包伟富可就不需要再去担忧流民转回到成都府。稍加思索,包伟富不禁拍手称好:“不愧是商人,这头脑,就是灵活!”
听着包伟富的夸赞,成自华不屑冷哼一声。若非二人同属太子宋宏麾下,成自华甚至懒得搭理这桩麻烦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落井下石就好了。带着成生善离开,包伟富便开始着手于这流民的安排。即便到现在,他们也不知晓,这城墙到底为什么会倒塌,但也幸好是在晚间倒塌,否则若是在日里的话,恐怕大批的流民涌入到城中,这麻烦事儿会更多。石家商会中,晚间,杨明得知了官府处理的对策,开始大批量的放粮,以及衣物,让这些城外的流民吃饱穿暖。“呵,看来是想要先稳住这些流民的心啊!”
这举措,杨明一眼便看出了根底。成自华自觉自己的思路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的问题,却不知晓杨明如今已经重返到了成都府中。按照杨明的推断,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将这些流民安插到其他各地,甩手当做货物一般卖出去,如此,不光解决了麻烦,还能大赚一笔。但,杨明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桌前,卫辉和其胞妹都在此地。自打周全寻来了这卫辉,便将其安置在了石家商会中。再次见到杨明,卫辉欢喜非常:“大人,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活着到这儿。”
“这都是小事儿,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做。”
“大人尽管说,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但凡吩咐,小民一定尽力做到,做好。”
杨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今日晚间,重返到流民棚屋之中,告知他们,城南明日夜里还会出现一个空洞。”
此言一出,一旁的周全心下都是一惊。看来,这城墙上的异象,也是出自杨明之手了。而卫辉听闻,虽不解,却也点头应下。如今的他在流民之中备受吹捧,自己的话,流民一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