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穆晃了晃苏夭夭,她毫无反应。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向她手臂上扎着的两根银针。他记得当初自己中毒,苏夭夭还用她的血来抑制毒素。如今,她晕厥,是不是说明这针上涂着的药物十分厉害?靳北穆看着昏迷不醒的苏夭夭,心里颇不是滋味。那两根针是射向他的,如果不是苏夭夭挡下来,如今昏厥的应该是他。弯腰抱起苏夭夭,他的车挡风玻璃碎了,车灯也被打坏,实在没法开。“季阳,车借一下。”
抱着苏夭夭走到季阳的车旁,靳北穆扬声道。季阳正在指挥属下将男人打晕了绑回去。另一半人手,顺着灌木丛搜索,力求找到消失的小樱子。他瞟了一眼靳北穆,皱紧眉头走过来。“怎么了?”
看着靳北穆怀里陷入昏迷的苏夭夭,季阳愣了一瞬。“不知道。”
靳北穆实话实说,“针上有毒。”
季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苏夭夭的手臂,两根银针扎入的皮肤周围,泛着青黑色。抿了抿嘴,季阳清楚苏夭夭的血能解毒。如今她这副模样……这针上的毒……“我来开车吧。”
季阳坐进驾驶室,示意靳北穆上车。靳北穆也不推脱,抱着苏夭夭上了后排。如今苏夭夭的状态,有个人看着更加稳妥。车子一路风驰电挚,很快赶到医院。医护人员早已在门口等着,见了车子,立刻围上来。众人将苏夭夭抬上担架,马上推进手术室。靳北穆坐在手术室外,望着手术室的红灯,眉头皱得快要打结。季阳递了瓶水给他,拍拍靳北穆的肩,无声安慰。抿了口水,靳北穆靠在椅背上。“怎么样,查到是谁了吗?”
他昨天一夜都在定位黑客,还没来得及和季阳碰面。季阳摇头。“对方很谨慎。”
他顿了顿,语调有些奇怪。“你知道我们追着信号,最后去了哪里吗?”
靳北穆挑眉,一脸愿闻其详。“南宫家旗下的一家会所……”脑子的飞快闪过一张脸,靳北穆脱口而出,“紫罗兰在的那家会所?”
季阳诧异的看着靳北穆。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
靳北穆眯起眼眸。苏夭夭的交际圈很窄,据他调查,没几个朋友。而最常往来的,就是紫罗兰。那个顶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是南宫家会所的头号招牌的女人。靳北穆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女人伪装成男人,混在满是少爷的会所?如果……紫罗兰就是全球顶级黑客,罗兰。似乎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季阳听着靳北穆的分析,有些犹豫。“这……紫罗兰,罗兰,名字取得未免太过于儿戏了吧!”
靳北穆苦笑一声,他怎么知道那奇怪的女人是怎么想的。对于紫罗兰就是罗兰,他也只是猜测。季阳追到会所,信号就消失了,而会所唯一与苏夭夭熟悉的就是紫罗兰。这些细微的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人正推测着这种可能性,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疾步走出来。靳北穆瞧见这医生有些眼熟,想了想,记起他是童颜心的主治医生。季阳看着垂头丧气的医生,沉声询问:“陶医生,情况怎么样?”
陶医生摇摇头,很沮丧。“肩上的枪伤处理好了,但……”他面色凝重,这样的病症他从来没见过。“没办法凝血,病人体内的炎症指数超出正常范围几十倍。”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靳北穆腾的站起来,“这不可能!”
听见苏夭夭的噩耗,他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闷闷的疼。陶医生看了一眼反应激烈的靳北穆,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我们尽力了。”
“季阳,你这里的医生是不是不行?要是不行,我立刻安排她转院!”
靳北穆黑着一张脸,对季阳说。季阳按住他的肩,“陶医生的医术,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
他冲陶医生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北穆,你冷静一点。”
“苏夭夭无法凝血,转院的颠簸她能承受的了吗?”
靳北穆推开季阳的手,在原地不停踱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在他心里,苏夭夭向来是一凶二恶的母老虎形象,如今骤闻她濒临死亡,靳北穆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她……是替他挡的银针!一想到这里,靳北穆更加烦躁不安。他不想欠那个女人一条命!陶医生看着如困兽般的靳北穆,踟蹰了片刻。“刚刚,她有短暂的清醒过来。”
对上靳北穆吃人般的眼神,陶医生硬着头皮说:“她一直在念着两个字。”
他细细回忆。苏夭夭的声音很轻,几近于无,他只能看见她嘴唇嚅动。“落……难……”陶医生回想着嘴唇的动作,艰难的将两个字念出来。“什么意思?”
靳北穆皱起的眉头都快要打结。“落难?”
陶医生摊开手,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落难……落难……”靳北穆嘴里念念有词,突然眸光一闪。幽深的眼里爆出一蓬喜悦。他大声道:“不是落难!”
对上季阳的眼,靳北穆十分肯定。“是罗兰!紫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