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这么疲惫。倒不是靳北穆折腾。其实比起两人刚开始相处那会,现在的靳北穆,对她的态度真可谓天壤之别。体贴温和,事事以她的想法为主。可正因为这样,每次面对他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眸,苏夭夭都觉得压力十足。以为装傻也不是办法啊……苏夭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有些搞不明白,靳北穆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她才不会喜欢他呢,她心里有喜欢的人!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苏夭夭羞涩的将脸埋在被子里。遥远到几乎模糊的记忆里,少年在星空下的笑脸依旧干净清透,有淡淡的肥皂香从他身上传来……“山南,你究竟逃出来了吗?”
苏夭夭呐呐自语,“山南为阳……所以你的名字里,有一个阳字,对不对?”
她缓缓阖上眼,疲倦的睡去。第二天一早,苏夭夭特意起了个大早。她在等人。果然,医院正式上班没多久,童颜心提着一个保温桶,缓缓走了进来。“北穆哥哥!”
童颜心露出得体的笑,眉间含着三分愁绪,任谁看了都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靳北穆刚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听见声音,以为是苏夭夭,等看清来的是童颜心,心里掠过一抹失望。他耙了耙睡得有些乱的头发。“不是让你别太麻烦了吗?”
看到她手里的保温桶,靳北穆微微皱眉。昨天的汤,腥味重得厉害,他可不想再被童颜心的手艺荼毒。一想到手艺,他就会想到苏夭夭,冷硬的眉眼线条顿时柔和下来。昨天他几乎使出十八般武艺连哄带骗,苏夭夭却始终一位装傻……靳北穆琢磨着,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个月,总有一天,他能叩开她得心扉。“不麻烦!”
童颜心上去扶他,帮着他在后腰多垫上一个枕头,让靳北穆能靠得更舒服些。“我就想让北穆哥哥早日好起来……”说着说着满眼泪光,“瞧瞧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北穆哥哥你都受了多少次伤。”
她目光眨了眨,意有所指。苏夭夭站在门外,手按在门把上正要推开。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对话,目光有些黯淡。是啊……从婚礼到如今,还没有一年的时间,靳北穆受了多少次伤?几乎每一次,都和她有关系。靳老太爷逼靳北穆娶妻,说是冲喜,在如今看来,苏夭夭怀疑算命的道士是个骗子。这哪是冲喜啊,倒比较像靳北穆娶了个催命阎王回家。难怪靳北穆的母亲沈芸一直不喜欢她。如果她儿子接二连三因为一个女人出事……苏夭夭想,她肯定也很讨厌对方。默默离开,苏夭夭去医院花园里等。随手扯了片树叶,苏夭夭擦干净,凑在唇边。呜呜咽咽的曲子响起,顺着冷风消散在空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梧桐树旁,隔着影影倬倬的树影,望着苏夭夭。季阳冰冷的面容浮起一丝怀念。他和靳北穆被困在蛇岛,被迫做人体实验的那段岁月,是靠着每个子夜,那个如精灵一般女孩子的送来解药,延续生命。他们因为实验,疼痛难忍时,她也是这样,摘下一片叶子为他们吹曲子。一直以来,季阳都不知道她吹的曲子叫什么,但这个旋律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季阳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又在隐藏什么,为此顶着苏家大小姐,苏夭夭的名号生活。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问。季阳想着,就这样,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就好。苏夭夭不知道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她一个曲子吹了四五遍,才看见童颜心走出来。随手抛下树叶,苏夭夭拦在童颜心必经之路上。“你想干什么?”
童颜心被骤然冒出来的苏夭夭唬了一跳。“帮你!”
苏夭夭笑眯眯的说,力求让自己看起来万分诚恳。“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童颜心白了她一眼,自从苏夭夭和靳北穆结婚,一切都滑向不可控制的深渊。她能感觉到,靳北穆对苏夭夭态度的转变。他如今望向苏夭夭的眼里,盛满了她想要,却求而不得的深情!“我是真的想帮你。”
苏夭夭指了指她手里的保温桶,“你相信我,这件事只有我能帮你!”
“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童颜心绕过苏夭夭,心里冷笑。想帮她?苏夭夭去死就能帮上她了!苏夭夭拽住她的手腕,凑到她耳畔:“你想给靳北穆调理身体,想要怀上你和他的孩子,对不对?”
童颜心吃了一惊,这件事她做得很小心谨慎。每日的壮阳大补的汤,借着探病的理由送来,就连靳北穆都不知道这汤里的玄机。“你想做什么?”
咬牙望着苏夭夭,童颜心一脸防备。“我说了,我来帮你!”
苏夭夭正色,“你炖汤的手艺太差了,靳北穆肯委屈自己喝两次,那是看在你们多年情意上。”
“不信你试试,看过几天他还肯不肯喝这汤!”
“你要是想顺利怀上他的孩子,就和我合作,让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