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苏夭夭保持着早起熬汤,等把补汤交给童颜心以后,就去实验室。一待就是一天。常常等到月上梢头,才染着满身寒露回来。靳北穆私下给旭日生物的负责人下了命令,任何人在这个阶段,都不能去妨碍苏夭夭。虽然不知道她借用实验室是要做什么,但靳北穆感觉到苏夭夭的不安与惶恐。他相信,她一定有她的理由。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了大半个月。靳北穆发现自己伤口愈合得很快,心中不免高兴。沈芸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她认为,是童颜心每日熬去的补汤起了作用。为此,特意给童颜心打电话感谢。童颜心接到沈芸的电话,自然开心不已。本来她一度怀疑,苏夭夭每天给的汤都是为了骗她的钱。这都补了大半个月,也没见什么功效。如今看来,还是有些用的。苏夭夭今天回来得早,难得陪靳北穆吃了晚饭。听见他提起伤口恢复得很快,不由微微皱眉。她曾经大量输血给靳北穆……而她喝过神迹,血液里是残留着药效的。放下筷子,苏夭夭伸手握住靳北穆的腕脉。看见她脸色凝重,靳北穆很配合的任由她把脉。把完左手,把右手,苏夭夭的眉头越拧越紧。“怎么了?”
靳北穆有些不解,他恢复得很快,苏夭夭为什么看上去不太高兴?抬眼看了靳北穆一眼,苏夭夭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你……介意抽些血让我拿起化验吗?”
苏夭夭脸色有些发白,她不太确定,神迹的药效是否会通过输血的方式传给靳北穆。如果可以……那后遗症……见靳北穆满脸不解,苏夭夭揉了揉额角。她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在靳北穆惊讶的目光里,用力划了自己手臂一下。皮肤划破,血珠顿时滚了出来。“你干什么?”
见她这样伤害自己,靳北穆厉害,扯了几张纸巾,就想先压住伤口止血。苏夭夭拨开他的手,“等一等!”
“你看清楚!”
她将手臂的伤口凑到靳北穆面前。瞧了半天,靳北穆渐渐发现不对劲。伤口看起来严重,可除了刚刚涌出的血,血似乎止住了。苏夭夭用手里的纸巾将手臂上的血迹擦干净。光洁的手臂上,哪里还有半分伤口!靳北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可能?刚刚苏夭夭划得那一刀,他看得清清楚楚,伤口可不浅!“这是怎么回事?”
靳北穆立刻意识到不对。这样的愈合力,已经超出了当今医学水平的范畴。“我……当时在手术台上,是死了的。”
“银针上的毒素,和我血液里含的药物相克,那种情况,大罗神仙也就不了我。”
“问题出在紫罗兰喂我喝下的那瓶药剂上。”
苏夭夭想了半天,咬牙解释。“那个药剂……能改变人的身体,人体细胞会变得很活跃,无限分裂新细胞,替换掉破损老旧的细胞。”
最初的惊讶过去以后,靳北穆渐渐镇定下来。“你的意思,你身体被药剂改变,受伤能很快恢复?”
苏夭夭点头,一眨不眨的看他。靳北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的伤口比别人愈合要快很多,而他输过苏夭夭的血!可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意味着即便受伤,也能比别人更快恢复。为什么苏夭夭的脸色这么凝重。“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抿着唇,苏夭夭说。“每分裂一次,线粒体的粒端会损失一段,这样断分裂……”她斟酌着,力图用最浅显的话语解释这诡异的问题。“你可以理解成,细胞过于活跃,会渐渐不受控制,这时,人就会慢慢丧失掉五感,最后……变成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靳北穆咋舌。他呆了一会,猛然握住苏夭夭的肩头。“你……眼睛是不是失明过?”
想起上次苏夭夭落水,季阳说的话,靳北穆担忧不已。苏夭夭没想到靳北穆知道,愣了一瞬,才缓缓点头。“是。”
“五官丧失,需要多长时间?”
靳北穆皱眉,心里不断盘算。“我也不知道……这个药,是不应该被研制出来的。”
她没有说,前不久,她在实验室里,突然嗅觉丧失,差点将药剂加错。“这个药是谁研发的?”
靳北穆柔声安慰她:“别怕,我们去求研发者,总会有解药的。”
苏夭夭沉默。“这个药剂……是我研发的。”
叹了口气,苏夭夭歉意的看着他。“当时给你输血时,因为情况紧急,没有考虑到药剂副作用得问题。”
“如今……”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是我连累了你。”
靳北穆倒不怎么在乎,如果当时苏夭夭不输血给他,他已经死在手术台上了。“不过你放心,你的症状应该要比我来得缓慢,来得轻。”
“或许你不会变成没有感觉的活死人。”
苏夭夭以为他被吓到,放软了声音安慰。“所以……你才要借实验室,就是为了研制解药?”
靳北穆突然问。苏夭夭点头,想着也算是吧。除此以外,她还需要研制出和神迹类似,能骗过【伯爵】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