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了，但‘夜色’之大，大得她至今都找不到方向。她随手拉了个服务生，问道：“喂，美女，麻烦问下，卫生间往哪边走？”
被她拉住的服务生浑身一僵，猛地把头垂得很低，压着嗓子道：“我不知道，我也是新来的，你问问别人吧。”
说完，她挣开陈娇娇的手，就要离开。陈娇娇反手一把抓住她，低声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这个服务生……无论是身影还是声音，都太熟悉了。陈娇娇又说了两遍，让服务生抬头，那服务生却把头埋得更低，死活不肯听话。李姐刚好路过，看到这边的小争执，立即上来问：“娇儿，这是怎么了？”
陈娇娇是夜色的至尊VIP，为了应酬客户，她在夜色一年的消费起码百万打底，李姐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陈娇娇指着那服务生对李姐道：“你让她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李姐打趣道：“哟~一段时间不见，你也搞百合那口儿啦？”
陈娇娇不说话，面色严肃。李姐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时候，于是她转头对那服务生道：“陈总监让你抬起头来看看，你用头发捂着脸干什么？见不得人吗？”
那服务生一听，情绪猛然激烈起来，她开始用力挣扎，企图暴力脱逃。李姐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对陈娇娇解释道：“这小姑娘新来的，不懂规矩，娇儿，你等会儿，等我教训教训她。”
陈娇娇疾言厉色：“郭雀！还藏什么藏？”
李姐一愣，“娇儿，你怎么知道这小妹儿的艺名叫雀儿？你俩认识啊？”
郭雀浑身一颤，泪汪汪的抬头，“陈总监……”那张还算清丽的面容，此刻浓妆艳抹，虽然遮盖了原本的五官，但也不至于面目全非。陈娇娇深吸了一口气，问：“来这儿几天了？”
郭雀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李姐特有眼色的替她回答道：“昨天刚来。”
最后，还压低声音补了一句：“只陪过一次酒，没跟客户出过台。”
郭雀也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找个兼职做，能早点把你的钱还上。”
她的工资只有一万一，每月还陈娇娇一万，她连吃饭的钱都不够，她又拉不下脸来找父母补贴。后来闺蜜介绍她来这里上班，只喝喝酒，就能赚她一个月的工资，她考虑再三，咬牙来了。陈娇娇两根修长的手指把烟头掐灭，脸色差得吓人。难怪说，这几天郭雀的工作状态这么差。晚上陪酒喝个半死不活，白天还要早起上班，状态能好才有鬼了。郭雀见陈娇娇的脸色实在太吓人了，又道：“，陈总监，我心里有数的，我只喝酒，不该做的事情我绝不做，我来的时候跟李姐说过这事儿了，李姐可以给我作证的。”
李姐一听战火燃烧到自己身上了，呵呵干笑两声，赶紧借口有事，溜了。这证她不敢作啊。每个到这里来上班的姑娘，一开始，都说自己有底线，但时间越久，赚习惯了快钱，哪里还能经受住诱惑？这些话，她们只不过用来骗骗这些刚入职的嫩鸡而已。等她们过惯了挥金如土的生活，自然就会动歪脑筋，到时候，都不需要妈咪再去诱惑劝说，自然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人的欲望啊，是没有尽头的。这些潜规则，郭雀不知道，老油条陈娇娇还不知道吗？郭雀小心翼翼的哀求，“陈总监……你别告诉别人，可以吗？”
陈娇娇心里烦躁，又点了根烟，道：“去把工作服换了，回家。”
郭雀一愣，不太情愿，“陈总监，我现在的工资根本不够花，我不想再问爸妈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