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忠现在虽然暂时下台,但一切还没成定局,在明面上,霍灿自然不会得罪他。而且徐鸿锡在私底下,还跟他有勾搭。所以唐老爷子一登场,就受到了隆重的对待。众人蜂拥而上,将他簇拥在中间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死的是他。他身边,伴着长子唐奕之。多年以来,唐元忠对小女唐婉有多宠爱,对长子唐奕之就有多苛刻。可能是存了子承父业,要培养唐奕之的心思。唐家的资源也在尽可能的朝唐奕之倾斜。可这一切,确实让唐奕之喘不过气来。好像无论做得再好,还是无法让父亲满意。妹妹死后,这种情况更是变本加厉。唐元忠总是在不断的问责他,指责他不能给唐婉报仇。但陈娇娇身后的势力确实太过庞大,光是他能查到的,就已经是三方势力。而且都来头不小。唐家纵然家底雄厚,但一时之间,也不能拿她如何。妹妹死了,他也很心痛,可是唐元忠不管事实,一个劲儿的让他复仇,他也很窒息。只不过红海多年,早已习惯了掩藏情绪。他面色微微沉重,以迎合这葬礼的悲伤氛围。众人簇拥唐元忠时,他被挤到一边去,又有人围上来,对他殷切问询,他眸色一沉,只觉得这些人聒噪至极。很想要安静一下。但这却是奢望。徐征的葬礼很宏大,来参加仪式的人也很多,这场丧仪,几乎瘫痪了半个A市。唐奕之的目光在现场搜寻着,希望能找到陈星辰的身影。自从Z事那件事之后,陈星辰就跟唐家彻底闹翻。他再也没接到过‘银河’的电话,也没有再得到过很棒的药物配方。反倒是死对头裴九,开始走他以前的老路。利用着一张张一级药物配方,原本已经位极人臣的他,如今更是炙手可热红人。很显然,‘银河’改为裴九提供配方了。唐奕之心里面不是没有怨过唐婉。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这么蠢,竟然能做出这种明目张胆买凶的事情来。惹怒‘银河’,又让他的仕途处处受阻。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没办法。他知道陈星辰是徐征的亲儿子,今天老子发丧,儿子总要露面的吧?可是很遗憾,乌泱泱的人群里,并没有那个天才少年。这让唐奕之很遗憾。唐元忠明显不满他时不时走神的态度,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地,“奕之,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来见过徐伯父?”
唐奕之打起精神来,却没有如同唐元忠所愿,说两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而是直接很不客气的问道:“徐伯父,为什么想起在一个月之后突然发丧呢?”
徐征不受宠,大家都知道。而且他还死得不光彩,据说是为了的救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不言而喻。唐婉还死在徐征后面,这一个月,葬礼也早就安排妥当了。就在众人以为,徐鸿锡就要这样默默无闻的把自己这个小儿子葬了的时候,徐家突然传来消息,要举行葬礼。唐奕之总觉得这里面有自己所没有察觉的真相。这是众人都好奇的一个问题,却没有人敢这个口,主动来问。听见唐奕之当了这个出头鸟,众人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徐鸿锡的表情一窒,明显是没想到唐奕之竟然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了出来。唐元忠立马怒喝道:“奕之!不许唐突!”
徐鸿锡打了个哈哈,道:‘没关系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小儿的死牵扯了一些赔偿问题,一直没有处理好,现在处理好了,自然就可以举办葬礼了。’实际上,是上边某个高官突然给了压力下来。那高官声称跟徐征有交情,不忍心看他连死都这么草率。虽然他没有了解得太清楚,但是他们从商的,一般不得罪从政的,办个葬礼而已,对徐家来说没有什么损失。这样的回答,唐奕之也早有预料了。只不过心里还是难免有淡淡的失望。正在众人聚精会神观察这边动向的时候,吊唁厅的门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声音。众人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女人穿着一身全黑的西装,明艳的脸明显苍白,那双灿若星辰的明眸,目光暗淡破碎,满是伤痛。她挺直背脊,直直的看向吊唁厅中,那个小小骨灰盒。她手里牵的那孩子,精神面貌则是好了很多。那少年穿着普通的休闲装,长相乖巧,气质却是少有的凌厉,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这两人,自然是陈娇娇母子。唐奕之看到陈星辰的时候,心脏不自觉的一紧。终于等到了!陈星辰满眼都是自己的老妈,根本无暇管其他的人。陈娇娇这些天一直处于幻觉和现实交替的状况中,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如果他的研究成果没有毁,那么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哪怕加班加点,也没有这么快。他只能尽量的看着陈娇娇,总害怕她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徐鸿锡看到陈娇娇,脸色便冷了下来。他冷声道:“是请她来的?”
唐元忠顿时怒火中烧:“徐鸿锡,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追查了陈娇娇的下落这么久,一直没找到这个女人的藏身处。徐鸿锡明知道唐家跟陈娇娇有血海深仇,还在这种场合请来陈娇娇?这不是当众下他的面子吗?徐鸿锡连忙解释:“别误会,不是我请她来的,保安呢?都是怎么办事的?赶紧给我把这个女人清理出去!”
保安队长一身冷汗,深怕被怪罪,连忙带着人上去,粗暴的推搡陈娇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出去!”
唐元忠更是在一旁,给唐奕之打了个眼色。这个女人自投罗网,他唐元忠不趁此机会报了这杀女之仇,他还配叫唐元忠?!一旦陈娇娇被清理出这里,马上就派人用一个麻袋把这女男人套了,直接找个僻静的地方弄死,一了百了!徐鸿锡看出了唐元忠的想法,有些犹豫着道:“唐老,那女人手里的孩子,是我徐家唯一的孙辈,您看,能不能给我一两分薄面,别动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