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乾坤殿,福宝就飞扑而出,使劲地蹭元卿凌的脚,那叫一个热情。元卿凌一把抱起来,“天啊,福宝,你最近吃什么了?胖得跟肥球似的了。”
福宝耳朵竖起,警惕性甚高,汪汪汪地乱叫一通,怎地?还不想给我吃了撒?元卿凌乐不可支,抱着他就进殿去拜见太上皇。北唐三大巨头在太师椅上坐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见太子夫妇到来,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元卿凌叫人去通知的时候,便说了从大周带来稀罕烟酒,这偏生就是他们的最爱。有日子没见太上皇,太上皇也圆润了些,脸色不错,可见这日子过得也滋润,见礼之后,宇文皓便开始往外倒腾,多是烟酒茶。太上皇拿起一盒雪茄,“这是烟?哟,这盒子可真精致,铁皮做的啊?上头有字呢,这字还写错了,吸烟有害健康吗?呸,字都写错了,可见这道理也不通。”
说着,他闻了一下,全身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之前说戒烟的他,在元卿凌走后,每天都要在门口吹上那么几口才舒服。“对,雪茄,比较浓的,抽一口顶一天。”
元卿凌拿了过来,从里头拿出三根来,给三巨头一人派了一根,还掏出一盒火柴,当场就给仨点了起来。太上皇一见急了,“哎,你点这么快干嘛?孤的烟袋呢,快取来,可不许浪费啊。”
“不用烟袋,就这么吸,搁唇上,吸一口。”
元卿凌道。太上皇迟疑了一下,“就这么吸啊?”
“对!”
仨面面相窥,可没见过这么抽烟的,但新事物总得试试,大周的来路货总是比较奇特的。太上皇先吸了一口,这雪茄确实是浓得很,一口吸进去,几乎呛着他了。“好,好东西!”
他随即大喜,那叫一个赞赏。“一次只能吸两口,一天只能吸一次。”
元卿凌警告。太上皇忙地就又吸了一口,便叫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剪掉,宝贝似地放回盒子里头,然后对逍遥公和褚首辅道:“你们每个人都有一盒,抽了孤的一根,得从你们那边匀一根回来。”
褚首辅觉得十分神奇,看着一脸享受的逍遥公,“如何?味浓吧?真不能吸多,头晕。”
元卿凌开了一瓶红酒,一人倒了点儿,年轻的时候,他们都是喝烈酒,如今年老了,渐渐地就喝比较温和的陈酿,所以这红酒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聚在一块,说了一些大周的趣事,其实也没什么趣事,连见闻都没什么,基本都是道听途说,倒是能把许久没出远门的三巨头唬得一愣一愣的。宇文皓喝了几口红酒,激动之下,竟道:“大周有一些马车,是不用马拉车就能走的。”
逍遥公嗤笑,“我们北唐也有,不用马可以用牛啊。”
“不是,什么都没有,坐在上头就自己会走。”
宇文皓道。仨纷纷表示不信的,这绝对不可能,除非是鬼拉车,当然这种情况不是不能发生的,毕竟大周曾传出过阴兵的事情,宇文皓和他们争辩,说和鬼无关,但他们对自己所信任的东西是十分坚定的,宇文皓是不可能说服他们仨的。喝了点儿酒之后,元卿凌就扶着太上皇出去散步,让宇文皓和逍遥公褚首辅继续说来自大周但其实来自现代的梦幻事件,争辩得面红耳赤岁月静好。殿中院子里的风有些大,元卿凌让人给他多拿了一件披风,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塞了一个暖手小炉。太上皇厌烦得很,“孤没这么虚弱。”
“天气冷,多穿点总没错。”
元卿凌挽着他的手臂,太上皇好几次想推开她,被她缠得是没办法,只好皱着眉头陪着她走。“常公公情况还稳定吗?我回头去看看他。”
元卿凌道。“还是那样,吃喝是正常的,就是最近有些懒,没人督促就不爱动弹。”
“那不行,得让他动弹起来。”
元卿凌蹙眉道。太上皇眸色沉沉,“到底是年纪上去了。”
“他本是练武之人,底子好,练练就恢复了,他得陪您到九十九呢。”
太上皇便笑了起来,“不盼着九十九,但凡能再活个七八年,看着孩子们大一些,孤就满意了。”
“那估计上天不许。”
元卿凌笑着说。两人进了亭子里头,元卿凌怕风大,就落了帘子,再叫人生个炉子驱赶寒气。“和老五还好吗?”
太上皇瞧着她,眼底竟有几丝慈祥之气。元卿凌告状,“这不,回京的时候还吵了一架。”
“吵架是情趣,若吵大了,孤给你的御夫杖是干什么吃的?总不可叫他太嚣张。”
太上皇横眉竖眼,显然是不帮着孙子的。元卿凌笑着道:“吵得都要分孩子了。”
“分什么孩子?他若要滚蛋就滚蛋,孩子是不能分给他的。”
太上皇哼道。元卿凌忙狗腿地道:“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太上皇瞧着她,“吵吵是可以的,但是不可说伤人的话,什么分孩子之类的以后不许再说。”
“知道了,这一次受到教训,以后不说的。”
元卿凌是故意跟他说吵架的这事,倒不是告状,而是太上皇喜欢这样,他想听到一些情绪的东西,像民间的寻常儿孙跟老人家诉诉苦啊,说说日子啊,反正各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听着他才有烟火气息。当然了,跟他说的事情,也必须是解决了的事情,若还在吵架,可就不好告诉他了。太上皇果然就喜欢听这些,元卿凌又说了些孩子们的事,例如如今孩子就在四爷家不愿意回来,太上皇听了,就笑,“孩子总是喜欢窜门子玩闹,隔家饭香嘛,不打紧,冷肆那边护得住他们,爱住便住。”
“可不是呢,还省点米饭钱。”
元卿凌笑着道。太上皇一听这话就觉得套路,瞪起眼睛,“可别说穷,孤这里没多少给你们掏的。”
元卿凌笑道:“在您心里,我就是那种不孝顺总想着啃老的货?”
“你不是,老五是,老五往日来孤这里,明里暗里多少暗示?”
太上皇道。元卿凌啼笑皆非,“他至于吗?回头我说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