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心里比较抗拒,但他仍然选择把这杯酒喝下去。这喝下去的酒无异于穿肠毒药。梨落花脸颊绯红,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就好像新婚之夜,新娘子被掀开红盖头那一瞬间的害羞模样。梨落花一挥手,池子中央亭子里跳舞的那些个姑娘瞬间消失。屋子突然大门紧闭窗户合上,然后还落下青纱帘。眼前的景物完全变了样,此时的叶不凡身着喜服坐于床边,梨落花同样一袭红色喜服,这大红双喜的棉被更说明二人所处的场景。羞羞答答的梨落花柔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少主可不要让落花等太久。”
这种如梦如幻的景象让叶不凡难辨真假,脑子里此刻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向他提醒,告诉他良辰已至、美景刚好。现在不动手等待何时?突然一阵寒意令叶不凡惊醒,桌子上的美食还在,他的手还端着酒杯,而梨落花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一脸的温柔。“少主,这酒如何?”
“是好酒,要不然我怎么能梦见自己在洞房花烛夜,真是罪过罪过。”
此时的梨落花非常震撼,自己亲手布下的幻境,竟然没能迷惑他。她并非真的准备献身,却可以用这种方式威胁叶不凡,败坏他的名声让其臭名昭著。可这一招竟然失败,她难掩失望。幻境退去,美酒继续,那些跳舞的姑娘们更加卖力的表演着。迎来两人的寥寥掌声。末了,叶不凡说,“梨宗主,叶某实在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恐怕要醉,这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早些歇息明日就离开。”
梨落花始终微笑,“少主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
“伊儿,扶少主去休息。”
此刻从内屋走出一位绝美的女子,女子的容颜虚实交替,叶不凡努力想看清她的样子,却总是恍恍惚惚。仿佛这女子脸上戴着面纱一样,可走近些,便发现这女子肤色雪白,没有一点点瑕疵。五官更是无可挑剔,每一处都是点睛之笔。他不免惊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此完美的容颜恐怕会被全天下所有的女子嫉妒。伊儿轻柔说话,“叶少主,随伊儿来吧。”
“好的,多谢。”
“梨宗主,叶某失礼了,明日我再来辞行。”
说完,他便随这个伊儿回房休息。伊儿走在左前方,她走路双脚不着地完全半浮于空,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飘。背景更诡异,这一身雪白的长裙,偶尔露出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叶不凡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及腰长发随风摇摆,再加上这走廊里吹来阵阵寒风,还夹杂着口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少主请。”
前方的伊儿在一个拐角处停下,请叶不凡进入一间别院。“我之前不住在这儿。”
伊儿解释,“宗主说之前怠慢了少主,少主今夜就在此歇息。”
既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主人怎么安排叶不凡就怎么住,反正过了今夜,明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准备离开。该聊的事情都已经聊完,再加上这个梨宗主行为诡异,着实让叶不凡有些吃不消。走进宅子叶不凡虽然未见一人,但此处的阴森之气仍然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黑漆漆幽暗挺吓人。屋檐底下一盏摇摇摆摆的宫灯,蜡烛随风飘摇,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伊儿推开门,点了灯,平静的说,“少主,等一下会有婢女过来服侍,有什么事情少主尽管吩咐就可以,要是没什么事伊儿就先走了。”
“有劳伊儿姑娘。”
这时伊儿从外面把门关上,然后眨眼就走了。就是眨眼的功夫。叶不凡所在的房门和院门之间的距离超过五十米,他进来的时候已经丈量过。可伊儿在关门的一瞬间便消失了。如此诡异的身法让叶不凡汗颜。这盏灯仍然不够亮,他不太喜欢黑漆漆的环境,于是自己拿出一颗夜光珠。这下整个屋子如同白昼一样透亮。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阿七竟然走进来。“阿七,原来是你。”
阿七脸色苍白面色僵硬,她说,“叶少主,阿七来照顾你,你还要洗热水澡吗?”
“不必,我打算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阿七则站在那儿不动,样子有点可怜。叶不凡起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七咬着嘴唇却不敢回答。见她如此,叶不凡走进些替她诊脉,却发现她根本没有脉搏。没脉搏的人只能是死人。叶不凡大惊,“你?”
阿七这才如实回答,“因为阿七犯错,所以被处罚,他们杀了我,然后让我成为鬼修。”
这种事情叶不凡早已听说。‘鬼修’顾名思义必须是死人才能修的一道。修真者必须先杀死自己,前提是在死亡之前已经修炼鬼修之术,否则死了就是死了。而修罗门弟子虽少,但只要不是被死后焚尸灭迹。他们便能在极端苛刻的条件下重生,还能继续保持所有的记忆,但需要从头开始修炼。不过根据叶不凡了解,鬼修每一次劫后余生都像凤凰涅槃,一次比一次强大。不过所承受的痛苦也一次比一次难熬。阿七此时说,“公子不必担心,阿七只需要在下次死亡前继续修炼就可以,只要一直有能量,阿七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只要身子在就不会死。”
“我们宗主就是这样,据说她已经死了数千回……”一个人死了数千回又重生数千回,听上去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但修罗门就是这么个奇葩的存在。所以修罗门弟子虽少,但其实都是活了千百年的老妖。叶不凡长叹一声,“也罢,事已至此我能做的也不多,我听说随着重生的次数越来越多,所需要的能量也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痛苦。”
聊起这事儿,阿七自己都毛骨悚然。她说,“没错,不过这种事情外人无法理解,像奎因副宗主这样的人,每次重生之前,全身的肌肉都会渐渐腐烂,最后只剩下皑皑白骨。”
“如果不想承受这样的折磨,就必须将神魂附着在其他人身上,等到自己的身体重生之后再回来,每次重生,都必须借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