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事情暂且不谈，内地这边就这两个月发生了不少大事。 对他这个电影人来说，比较震动人心的就是田领导的临时调任。 急匆匆来到中影，韩山平表面虽然平静，可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问：“田领导调任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没？”
这第一句话就表明，他并不想表面上这么平静，至少肯定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好容易深化改革，眼瞅着院线制成型了，怎么偏偏这时候调走。”
韩山平算是坚定的院线制改革派了，如今领导调走，他这心里也有些难免有些打鼓。 也是！ 田领导级别不低，好歹带个部字，莫名觉得调走而且还是关键时候，有没有说法一般人还真看不准。 呃……他也是一般人，也看不准。 不过大势他是知道的。 “韩哥，你啥想法？”
“我想法，我不希望调走啊，可有用么？”
卧槽，这话说的也太硬了。 江河很想怼他一句，知道没用找他干嘛！ 但想想他这会有些手足无措，也就放弃了。 “其实没必要这样...” 刚开口劝了句，韩山平立马看过来：“什么叫没必要。”
江河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田领导主持院线制改革已经成了定局，这是大势所趋。 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他只能向前走，不可能倒退。 田领导如果还在，说不定院线制会成型的更早，现在换人的话，最差的程度无非是晚一些而已。 今年的电影市场，您也看到了，国产电影我那《一个也不能少》算是不错的片子了吧？ 可最后票房依旧没到4000万，我估计今年电影市场的全部收入都会降到历史最低。 改革有可能迎来新春，不改革只能慢慢腐烂，这个账谁都算的过来。 再说...得罪人的事情，田领导都已经做完了，现在谁接任也没压力。”
韩山平目光来回闪烁，探究看向他：“江儿，你没插手院线，是不是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江河心里突的一下，看出来也不能说啊。 当即反驳道：“韩哥，我跟你是说过的，局里对院线制没有惩罚措施的情况下，阻力大这是必然的事情。 我都看出这一点了，怎么可能还进入院线？ 要是以前我或许会搏一搏，现在不成，我不能因为我赌一赌的想法，把星火拖进泥潭。”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可韩山平越想越不对味，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韩山平摆摆手道：“说正事吧，今天找你来还是关于电影的事情。 电影这边田领导走了，又来了新领导，有些东西势必跟以前不同，最近消停些？”
我？ 江河指了指自己鼻子，满脸不敢置信。 他的电影要不就是纯粹的商业电影，要么就是主旋律，唯一一部《霸王别姬》那是老掉牙的事情了。 还怎么消停？ 不拍了！ “不是单单说你，新领导组织开会了，大概意思是这几年影市衰落，跟某些方面的矫枉过正有关系。 现在全局开放，政策应该会调整，审核也会逐渐放开。 当然了，这需要一个过程。 目前看起来除了明显违背正确基调的作品，根本上是鼓励创作，百花齐放的。”
“谁是那只鸡？”
江河突然插了一句。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违背正确基调的作品，肯定会找出两部当典型的。 杀鸡儆猴么！ 韩山平无奈叹口气，就知道瞒不过这家伙。 “姜闻！”
“他的电影《鬼子来了》鬼，在未通过审核的情况下参加了戛纳电影节。 而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影片的基本立意出现严重偏差！ 不出意外的话，他面临的将是五年不得执导的处罚。”
还没等他说话，韩山平又说：“文件没下来呢，这事你心里有数就成，不要往外传。”
呵呵~ 估计都快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传不传有啥用么？ 啪啪啪~ 他手上一下又一下的掌声响起，看的韩山平眉头直跳。 姜闻这货五年有期徒刑不应该么？ 太特码应该了！ 说他立意不正确都是轻的，估计是照顾他的影响力吧。 后世人把他这片子吹上了天，什么充分写实、抗R电影等等。 可真正看过的有几个人啊。 洗法都特么恶心。 这片子江河是看过未删减版的。 电影里面“我”拿枪盯着马大三脑门让他照顾俘虏，这是写实？ 是他姜闻经历过那段岁月呢，还是键盘侠经历过啊？ 江河没经历过，所以他闭嘴，即便开口也要符合国家利益。 标新立异还没有确实证据，这不纯纯有病么。 有时候还真是这样，其实默不作声也是一种善良。 反正愤青不愤青的另说，这部电影除了演技是他对姜闻感官最差的一部。 总之跟他没关系，因为江导一直都很正能量。 俩人就电影界的事情，在办公室聊了很久，快下班的时候江河才出了他办公室。 中影大楼门口，一个带着眼镜梳着分头的青年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楼梯口。 很明显是在等人。 江河背着手二大爷一样下楼的时候，等人的青年眼睛亮了下，紧了紧手里的剧本向他迎过来。 “江师兄~” 等他的人正是陆汌。 要说他这声师兄叫的不亏，这货虽然比他晚几届，可也是北电毕业的，虽说是导演班，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对不。 而且他从北电毕业后，直接就分配到北影厂了。 俩人接触的次数不少，也就是没那么熟而已。 真正让他们有接触的，还的说是因为管唬要拍的电视剧《黑洞》。 他和北影厂张成功，是这部电视剧的编剧。 “小陆啊，《黑洞》本子弄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姜闻的事情，现在瞧着他也特么眉清目秀的了。 陆汌点点头：“黑洞经过几次讨论，大体不会变了，剧本也已经交给管导了。”
轻轻点点头，瞧着他手里还紧张的掐着一个剧本，瞬间就明白他等自己的意思了。 当即微笑道：“还没下班呢吧？走吧，先到车里再说。”
“好！”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中影大楼，来到停车位江河的车子前，一前一后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