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生和林慕安再三谢过颜苏之后回家了,留下余怀恩和倪依依在熙岸墅区。当他们一开门就看到冯曼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的阿花怎么都劝不住。“夫人!求求您别哭了!等下先生太太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阿花无计可施,左右为难,“别哭了好不好,求您了,擦一擦眼泪吧?我都想哭了……”“造孽啊……”冯曼华哭得惊天动地,“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啊?”
“妈?你怎么了?”
林慕安急忙上前扶住她。冯曼华瞪大眼睛看了她一会,眼泪汹涌而出,“安儿?”
“妈?你终于认出我了?不再叫我狐狸精了?看来那个医生的药还挺有用的……”林慕安欣喜地看了余生一眼。冯曼华抓住她的手,声泪俱下,“我真是老糊涂了,丢脸丢到苏苏那里去了,我一想到我昨晚三更半夜端着药追到苏苏那里,我,我……真是造孽啊!”
“妈,你先起来说。”
林慕安将她扶起来,怕地上凉。可是冯曼华哭得不能自已,“我竟然逼着依依喝药,怪不得她不敢回家……我竟然把你当成狐狸精……你还对我这么好?安儿,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妈,你别这么说……”林慕安急忙让阿花拿来纸巾,替她擦泪,“老了,有时候糊涂了,我们能理解的,你别哭……我们没怪你呢……”冯曼华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痛不已,“你说我怎么就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儿媳妇呢?你说我当年怎么就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呢?安儿……对不住!妈真的觉得对不住你!妈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妈,你别这么客气,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林慕安握紧她的手说道。“妈不想连累你们……也不想再闹笑话了……妈真的很想你爸……让妈安乐死吧?妈真的不想活了……”冯曼华哭得崩溃极了。一旁的阿花忍不住说,“太太,您不知道,刚才我听到客厅有东西碎裂的声音,跑过来一看,发现夫人蹲在地上,一直盯着那碎片发呆……我正纳闷呢,她忽然拿起那碎片就要割腕……”林慕安一听,急得指责起来,“妈,你怎么可以干这种傻事呢?”
“妈只要一想到这阵子的糊涂事……妈就觉得没脸见人了……”冯曼华哭得非常伤心。一旁的余生终于开口了,“好了,慕安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没有,只要你配合医生好好治疗,医生说,这种情况会有好转的……”冯曼华摇着头说,“我就怕依依生了个女儿,我又正好犯糊涂,要是伤了她怎么办?我已经对不起安儿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孙媳妇……”林慕安也很为难,婆婆的病情一天两天是好不起来的,万一越来越严重的话,误伤了依依和孩子,那怎么办?“要不,你们把我送到养老院吧?”
冯曼华实在觉得没脸见人了。“妈,别再说这种话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会抛弃你的。”
林慕安想了想说,“要不,我把怀恩和依依安排在别的住所,但你不能派人打听他们的行踪,哪天你要是想他们了,我让他们回来看你?”
“这个主意好。”
余生最先认同,“我们也不能一直麻烦少夫人……”他们麻烦颜苏太多次了!“主要是苏苏那里照顾得比较周到,当年顾先生给她建造了一座医院,就在家里边,有什么情况的话马上就可以看医生……”这点真是怎么都羡慕不来的!“但我们总不能一直麻烦他们……”余生决定,“我去挑一处比较适合养身子的住所,改天让他们小两口过去……”冯曼华虽然舍不得孙子和孙媳妇,但为了防止精神失常时干出糊涂事,她一直点头,没有说话。“好了妈,现在事情解决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师做你最喜欢的菜,我们一起吃点吧?”
林慕安温柔地问道。冯曼华想起自己精神失常的时候,将这个儿媳妇当成狐狸精,还将杯子砸到她头上,让她滚……现在看到她额头上的淤青,冯曼华自责不已,伸手想触摸,“痛不痛?”
林慕安淡然一笑,“不痛,一点小淤青而已,很快就好……”“对不起安儿……”冯曼华愧疚极了,恨不得早点去死,别拖累他们……“妈,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怪你……”林慕安笑起来,更让冯曼华愧疚万分。“没事的妈,你别往心里去了……”林慕安再次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