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敏转身,看到对方冲自己笑了笑,原来是之前想让她当红娘的护士姐姐。她点点头,然后悄悄地跑过去,语气有些歉疚,“护士姐姐,那天发生的事……你别太难受,他平时不是那个样子的。”
护士笑了笑,随和地说:“你放心吧,我都不在意啦。”
她朝姚慧敏眨了眨眼,“而且呀,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呢,那个小伙子恐怕有了心上人哦。”
姚慧敏耳尖有些泛红,她哪里听不出来护士的揶揄之意。等姚建国的检查都结束之后,大夫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语气轻松了几分:“你爸爸恢复的很不错,比我们预期的要好不少。”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上一个星期后你的爸爸就可以顺利出院了。”
姚慧敏喜出望外:“那我要不要带些药回去?!”
“药还是要带一点的,之后好好地养身体,会慢慢地恢复到正常生活。”
大夫说:“不过,我要给你提你一个醒,要避免你爸爸再受到刺激。”
姚慧敏急忙点头,认真地记下。知道姚建国即将可以出院,压在姚慧敏身上的一座大山松懈了不少。之前交了住院费,正好能住到父亲出院。不住院之后,钱的压力就会减少不少,不过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姚建国住在家里,赵桂芬会好好照顾他妈?……下了数日的雨,终于渐渐地停了。阳光穿透层云,照进病房内。姚慧敏醒来后,伸了一个懒腰,这几天天天下雨,她都快发霉了。走出医院,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很是舒服。给姚建国买了他最爱吃的葱油饼,又带了一碗豆腐脑。到了下午,姚慧敏坐在病床边看着课本,段奕滔在这个时候来了。他敲了敲门,姚慧敏转过身,他很狼狈,整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她放下书,赶紧走过来,“你这是怎么弄的?”
段奕滔握住她的手腕,“你先和我来。”
来到角落里,没什么人,他压低声音,“你先做个心理准备,山里发了大水,村子也被淹了。”
姚慧敏点点头,面色凝重。她这几天有预感,村子里会出事,没想到真的发了水灾。段奕滔沉下声音,“慧敏,另外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有了眉目。发水灾的时候,李三远在我面前,掉了很厚一沓钱。”
李三远是村里有名的地痞,连愿意嫁给他的人都没。仗着自己和村长有血缘关系,为非作歹,哪怕这样,他都没什么正经收入。姚慧敏:“谢谢你,奕滔。不过发了水灾,也不好说他去我家偷钱的证据还能不能找到,这事放放再说吧,也麻烦你为了我的事上心。对了,阿姨和段红没事吧?”
“你放心,他们都很安全。”
姚慧敏点点头,“你等等。”
她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六百元,“之前借你的钱,先还给你。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我爹马上就能顺利出院,我们现在身上的钱足够了。”
段奕滔沉思片刻,接过了钱。姚慧敏自尊强,他要是不收,反而会伤了这丫头的心。……翌日,李村长见天气正好,喊上村子里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回村里修缮家园。一个大叔与李村长说道:“李村长,这次水灾大家受到的损失也不少。这十几年来,咱村子要么发水灾,要么就旱涝。再这样下去,大伙儿也活不下去啊。”
村子里都被乌漆嘛黑的泥糊糊淹没,臭气熏天。李村长望着这一切,十分发愁。他们村子的地理位置不好,三面都是山,而村子中央,刚好有一条河。只要下大雨,河水就会暴涨,时常会淹没村子。段奕滔出了个主意:“我们村口虽然有排水沟,但是排水沟经常被堵住,起不到什么作用。倒是可以把村子里的河道给扩宽,这样等于下雨的时候,可以加大排水量,比单纯的排水沟效果要好。”
他是大学生,村里的人很信任他,纷纷地说他的法子不错。但是李村长却不赞同:“段奕滔,你的法子不错,可是你刚才说的法子,要花费很多钱。咱们村里哪有这么多钱?”
众人沉默了。他们村子穷的很,大部分村民都没什么谋生的法子,就是种田,养鸡。几天之后,村子里剩下的水退的差不多了,黑泥也渐渐地变干。但村民却有些疲惫,整个村子,一片狼藉,他们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唉,咱们房子没有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村民的叹气声,接连不断。村子里稍微有些钱的,都离开了这里。剩下的就是他们这些没钱离开村子的人。一场水灾之后,他们种的庄稼都毁了,养的鸡和猪也都死了。李村长看着在那边抱怨的村民,“都愣着干啥呢,还不赶紧收拾村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村民都怨恨地看着他。李村长刚才之所以不赞成段奕滔的法子,除了他们村里很穷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李村长的家在村子里地势较高的地方,即便水灾来了,他们家受到的影响是最少的。李家因为李村长的缘故,在村子里作威作福,好的田地都是他们李家的,便宜占尽了。村民愤怒地骂道:“你们李家占据了地势高的地方,水灾对你们都没啥影响!还好意思使唤我们!”
“说啥呢,说啥呢?”
李三远手里拿着一个铁锨指着那些村民,“你们瞎嚼舌头有屁用?不满意就自己去当村长试试,真以为你们那点本事能当村长啊。”
村民都知道李三远是个流氓,只能忍气吞声。约莫到了晚上,段奕滔才把自家院子的黑泥给清理赶紧。他将铁锨放在墙上,抬起胳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把家里收拾干净之后,他再回到隔壁邻村,把养母赵阿姨和妹妹段红接了回来。赵阿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淋了几天雨,发了烧。他将赵阿姨放在床上,然后与妹妹说道:“段红,你也休息会儿,我去给娘熬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