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大长公主出面,臣妾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暄耀帝摆了摆手。“只要你父亲同意退亲,大长公主那边也不好强求,你放心吧。”
沈秋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退亲,清儿定会承受流言蜚语。可若不退,此生将永远桎梏在皇室的权谋算计中。思及此,沈秋心中有了决断。暄耀帝在在翊坤宫用了晚膳,又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了。只剩下沈秋又一次在深夜失眠。然而,失眠的不止她一个。沈清房内烛火微闪,楚蔺寒翻窗而入。见到楚蔺寒进来,原本安枕在榻上的沈清,麻利的起身,站在一旁。压抑住内心的惶恐,说道,“臣女见过摄政王,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归不妥当,还请……”小心观察楚蔺寒的表情,慢慢挪步离床榻远一些。楚蔺寒眸光微动,似乎每次夜里前来,沈清都是这一身淡色的睡袍,衬得她白净小巧。“沈二小姐已经与本王有婚约,便没什么不妥。”
说着将人揽在怀中,力气不大但足以让沈清无法挣脱。沈清慌得想要逃跑,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楚蔺寒,似乎带着祈求。“沈二小姐是打算过河拆桥?”
楚蔺寒眸光沉了沉。他以摄政王妃之位迎娶,她还委屈了?以沈清对他的了解,楚蔺寒可不是为了照顾女子清白,就会迎娶回府的人。不然现在的摄政王府早就人满为患了。若不是为了清白,难道是沈国公府?轻咬下唇说道,“那时候臣女中了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王爷,你要是因此事娶臣女,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沈清,你有胆再说一次?”
沈清停下挣扎,抬头认真看向楚蔺寒,却仍觉得楚蔺寒的双眸如深潭,实在令她捉摸不透。沈清轻颤一下,缓缓问出口,“为什么,一定是我?”
低着头不去看楚蔺寒。这一世苦苦努力想要逃离他,却再次与他纠缠在一起。沈清心中担忧,难道要重蹈覆辙?良久,沈清以为楚蔺寒耐心消磨,将要发怒时。楚蔺寒淡淡一笑,冰冷的手指抚弄沈清的头发。“本王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沈清皱了皱眉,想要避开他的抚弄。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发间。抬手却在发间摸到了一根木簪,已经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摸上去的花纹也着实。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是楚蔺寒送的东西绝不简单。立刻就想还回去。楚蔺寒带好后,打量了一下,笑了笑,“本王新手雕刻,很适合沈二小姐。”
沈清警铃大作,想要摘下来的手停在半空,只好先请示。“礼物贵重,臣女恐怕辜负一番价值,还请王爷收回。”
两世记忆中,楚蔺寒从未亲手做过什么东西,这般重的礼物可该怎么偿还。“本王要你时刻带着,才不辜负。”
楚蔺寒手指不经意间略过她的脖颈,惊得沈清一颤,不敢乱动。楚蔺寒不再逗她,松开她的腰站了起来。“好好休息,本王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离开。沈清终于得以松口气,抬手抚上发间的木簪,心里却乱的很。楚蔺寒,到底为什么?白天在沈长海那里听说了来龙去脉,她心里越来越清楚,从被土匪绑架到与楚蔺寒定亲,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推波助澜。如果那双手真的存在,那只能是楚蔺寒。有前世一遭经历,沈清清楚,楚蔺寒此人走一步算三步,仿若世间没有他算计之外的事情。正如他所说,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沈清熄了灯躺下,头上的发簪硌得她很难受,好像在提醒她前世在楚蔺寒那里吃的苦头,令她无法安眠。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绝对不行!迷迷糊糊中,沈清再次梦到了前世的那一晚。她记得自己身穿华服,被暄耀帝赐给了楚蔺寒,跪在楚蔺寒的卧榻旁。楚蔺寒随手拆下她头上的一只簪子,顺着脸颊勾勒她的身形,簪子锋利在她肌肤上留下红线。她颤抖不安的举杯奉茶,不敢抬眼去瞧楚蔺寒的表情。当楚蔺寒拿起杯子的那一刻,她神情放松才察觉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殿下……”似乎满意她的乖巧,楚蔺寒以簪子挑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中泪光垂垂欲滴,眸光深谙,便将人拉入榻上缠绵。她惊恐的看着楚蔺寒,唇瓣轻启只有呜咽声传出。足足过了两日,她才敢出门见人。如今被楚蔺寒这么一闹,再一次,大喇喇地展现在她的梦里。正如楚蔺寒所言。“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然而,楚蔺寒也是久违地梦到了那个女子。床榻之上,女子背对着楚蔺寒。霸道扣住女人的肩膀,温润如玉的触感,让楚蔺寒以为不是在梦里。耳边听得女子求饶的声音,细碎缠绵。“王爷……”楚蔺寒用力将人翻过身,压在身下。这一次,楚蔺寒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正是沈清!沈清这一夜没睡好,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还有些乌青。“小姐,昨夜又没睡好吗?是不是因为婚事?”
宝青一边给沈清梳头,一边关心她。沈清却是沉默不语,一想到梦里便是前世记忆,今生又要重复一次,她就头疼。宝青见她脸色不好,安慰道:“摄政王骁勇,一定不会让小姐再有危险的。”
沈清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心中一动。也许,她能够借助楚蔺寒的手助国公府脱困。“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宝青发现沈清手里正把玩一直发簪。古木制成,花样十分精致。“小姐,这是哪里来的发簪?”
“找个盒子来,仔细装着。”
楚蔺寒亲手雕刻,可是万万不能大意的,若是有个损伤——沈清还没用早膳,却接到了皇后的口谕,要她入宫一趟。翊坤宫。“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