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脸色不好的舅舅和表哥,一时间实在为难。“怎么?沈二小姐,都要跟本王成亲了,还如此拘礼?过来。”
楚蔺寒虽然笑着,眼中带着威胁。沈清看到表哥眼中隐隐的不甘,又看到了楚蔺寒眼中的志在必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楚蔺寒端起桌上的酒杯,语气平淡道:“之前一直没来得及拜会国公府,还请沈国公不要见怪。”
“哪里。”
沈长海淡淡地回应,却也没有举杯。楚蔺寒也不恼,转过头对沈清道:“沈国公不宜饮酒,你来替国公爷喝一杯?”
沈清略有窘迫,楚蔺寒是故意将他们的关系摆在台面上来,让众人也跟着尴尬。随即一饮而尽,眼神示意楚蔺寒不要再得寸进尺。楚蔺寒眼睛眯起,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在让人看来,是两人眉来眼去的暧昧互动!“那日在土匪山寨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楚蔺寒不紧不慢地说话,见沈清嘴角有些酒渍,用手指为她轻轻擦去,“本王会对清儿负责,还请沈国公放心。”
桌下,楚蔺寒的手不经意的搭在沈清的膝盖。沈清脸颊羞红,想悄悄挣脱他的掣肘。楚蔺寒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沈长海没察觉他们的动作,叹了口说:“请王爷多包涵小女。”
“这是自然。”
楚蔺寒点头,把女人的小手握得更紧。坐在对面的宋汾却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如果不是他无权无势,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宋汾只觉心中酸涩无比。一顿饭,不知有几人食不知味。沈明翰去送摄政王。沈清被父亲叫到书房叙话。“你今早去看你阿姐,情况如何?”
“阿姐……还好。她也很担心父亲的情况。”
沈清将饮食一事按下不说,一来父亲只会平添担忧,二来这本就是姐妹俩联合演的戏。“家里一切都好,你就让她多为自己考虑吧。”
沈长海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你也一样。”
沈清点头称是。沈长海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西郊古寺和程家那边,为父也已经安排妥当,派了人盯着。”
“为父在一日,总得要护着你们的,不要太担忧。”
沈清当然知道父亲说这些是让她宽心。可是想到前一世种种,她的心始终不能平静。翌日,沈清用过早膳,想去书房找几本书,打发下时间。刚到门口。“二小姐。”
管家拦下她,低声说着,“魏大人来找国公爷谈正事,还请小姐不要打扰。”
沈清顿了顿脚步,没有再进去。“魏大人?吏部的那位,魏贤大人?”
“正是。”
沈清朝里面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记忆中,这位吏部负责科举人才选拔的魏贤大人,背地里可是楚蔺寒的人。如果他是为了科举舞弊的事而来,应该不至于为难。书房里。“魏某只是奉旨查案,得罪之处还望国公爷不要见怪。”
这话倒是说得圆滑,沈国公宽厚地一笑。“魏大人说得哪里话,无论是谁,都该公事公办,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犬子必定知无不言。”
沈明翰点了点头,倒也坦然,毕竟舞弊的事他确实没有参与。魏贤便也不客气,直接问道:“敢问沈公子,考试前两天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沈明翰愣了愣,没想到对方问得这样详细,顿了顿,他便如实回答。“学生最近都在准备考试,因此并没有出过国公府,就连笔墨纸砚也是派家仆买回来。”
魏贤继续问道,“也没有会过朋友么?”
“没有,一直在家中专心温书。”
魏贤见他说的眼神诚恳,想来应该是没有撒谎。见状,魏贤故作忧虑的叹了一口气。沈明翰忍不住问:“敢问魏大人,是有什么不对吗?”
魏贤叹了口气,只好如实说道:“实不相瞒,万少爷交代了几个私下买卖考卷和答案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沈公子。”
沈长海和沈明翰对视一眼。随即便沉默下来。万幸,沈明翰那几天确实没出门,那么买卖答案便是无稽之谈,明显是有人蓄意陷害。沈明翰深鞠一躬,“还请魏大人明查,学生对此事确实毫不知情。”
魏贤看了看沈明翰,目光清澈,为人坦荡,不像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人,于是点了点头。“沈公子的为人,魏某心中有数,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陛下也非常重视,魏某还得调查清楚才能定论。”
“那就多谢魏大人了。”
只要魏贤秉公办理,这件事应该不会对沈家造成什么影响。沈明翰不过片刻就退出书房,正碰上门口的沈清。“兄长,没事吧?”
沈明翰知道小妹指的是什么,于是安慰地笑了笑,摇头:“没事,清者自清。”
沈清神色担忧,“兄长,防人之心不可无,兄长还是要有所准备。”
沈明翰点了点头:“清儿放心。”
沈长海摆了宴特意招待魏贤,魏贤也不好拒绝,酒席上相谈甚欢。“国公爷放心,沈公子买卖答案些事并没有实证,仅凭万家那小子的一面之词是无法定案,此事很快就会了事,您就放心吧。”
“还得仰仗魏大人关照。”
沈长海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国公府,重重地叹了口气。“父亲……”沈清担心地上前扶住他。沈长海回过头看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最近咱们家不太平,你们兄妹无论做什么都留点心。”
“父亲,下午我和宝青出门去寺里烧烧香,咱们家最近的事太多了,我去求个平安。”
沈长海眼里有些疲惫,点头:“这些事你去做就好。”
沈清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先去烧香,以皇后的名义,前往各个寺庙和道观分别捐了些香火钱,最后,又让人在京城西郊支起了粥棚,给流民和穷人免费发放粮食。拿到粮食的流民对沈府千恩万谢,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