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登门道歉时,儿子不曾口出狂言,哪还有如今这些麻烦。非要羞辱未来的摄政王妃,没有被当场问罪,已经是徐家之大幸!徐大人气得胡子倒竖。“你竟然还不思悔改!你是要拖着徐家给你陪葬啊!”
徐大人为官多年,最喜欢、最擅长中庸之道。他并不想在皇帝和摄政王之间站队,只想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可他的儿子,已经长出一颗野心。“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去害沈国公世子的?”
若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徐大人恨不能直接掐死他,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情都敢做!徐少爷拧着头,就是不说幕后之人是谁。徐老爷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你惹了大祸了,国公府已经上报了大理寺,明日要抓你去调查。你说你那些破事,有哪个是禁得起调查的。”
徐少爷闻言也慌了神,刚才的倔强不再。膝行向前,抓着徐老爷的胳膊,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爹,他们真的要抓我,那我该怎么办啊。我不要去监牢,您要给我想办法。”
徐少爷思绪转得飞快,焦急的辩解。“我只是伤了那个宋汾,又不是伤了世子,他们凭什么为难我,最多是花钱疏通就可以。爹,是不是咱们只要花钱就行。”
徐老爷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仿佛老了十几岁。“我儿,你当大理寺是傻子吗?还是你以为酒席宴前那些人都是瞎子,都看不出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已经将沈国公府得罪透了,无论他们怎么示好,沈国公府都不会接受。毕竟若没有宋汾相救,今日躺在床上静养的人就是沈明翰了!沈家也就无缘今年的科举。沈国公府与摄政王看起来似乎同气连枝,如此看来,只能投靠皇帝一队。若说什么人说话,能让皇帝听进去,那一定是西郊古寺那位。徐大人咬碎牙龈,为了保住儿子免除牢狱之灾,只能赌一把了。“来人,将笔墨呈上来。”
不多时下人送到,避嫌的转过身去。“吾儿伤了沈国公府亲眷,大理寺明日拿人问话,恐有不测,还望出手相助。”
命令府中亲信立刻送到西郊古寺,务必交到程如玉手中。西郊古寺本是佛门清净之地,如今却并不清净。原本孤寂偏僻的院落,如今院内坐着寺中最德高望重的主持。主持带领二十位弟子,一齐为程如玉诵经祈福,保佑孩子平安降世。院内独立的小厨房中,正炖着安胎用的补药。最近总有人来送些稀奇有趣的玩意儿,让程如玉打发孕期时间。人虽然不在皇帝身边,可皇帝对她的照顾分毫不少。一个小厮在门口招呼了小尼姑,将一封信递过来。“我家主子让我将这份信,交给程小姐。”
小尼姑心领神会,将信笺接过来送到程如玉手里。展开信来,程如玉眉头微簇。徐家的人,还真会临时抱佛脚,不过也好,徐家是三品大员,在朝堂上能说的上话。手指温柔的抚上肚子,隐隐感觉到里面在动。时间越长变数越多,她必须尽快入宫!连着三日,沈清都没出门。“方神医,这些针灸还有需多久?”
沈清见父亲头顶多处均有针灸,少见这等治疗方法,多问方神医几句。方神医算下时间,“还需一盏茶的功夫,二丫头,你表哥腿伤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可找到了是谁下的手?”
方神医与沈长海相熟后,以长辈自居,对沈清的称呼也变成了二丫头。沈清从不敢怠慢,亲自斟茶俸给他。沈清轻叹了口气,“徐家少爷就是伤了我表哥的人,可幕后一定有他人指示。那日报官大理寺后,大理寺在第二日便传唤了徐家公子。徐家人就用这一天时间上下打点。”
沈清想说道,“徐家少爷这三天,天天往大理寺跑,比大理寺的衙役都准时呢。”
方神医来了兴趣,“为何会这样?若要办案羁押,不应该住在大理寺监牢吗?”
沈清继续说道,“徐家打点上下不想受牢狱之灾,所以便住在自家随时听候寻训不得离府。如今沈家的案子没什么进展。不知其他人从哪儿知道徐少爷落难,纷纷到大理寺去告状。不少陈年旧账都被翻出来了。”
方神医觑了一眼沈清,见她偷笑,猜测道,“就是你放出去的消息吧,二丫头,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清但笑不语。原本报官徐家就没期望有什么结果,无论背后是谁都左不过那几家去。无论是哪家在背后使坏,如今的沈家都不会轻举妄动。方神医上前将针取下来,沈长海终于可以正常讲话。“银楼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沈清上前扶着他起身,见他面色不错,心下安定。“还没有消息。不过宝青打听到。最近几日,大理寺少卿在四处找人,看样子是有些眉目了。”
沈长海神色稍缓,心中却在暗暗自责。儿女的安全都受到威胁,若他这个父亲能强硬一些,沈国公府不至于如此。“父亲,今天傍晚时分科举考试结束。我一会儿去接兄长回家。”
沈清一早就已经准备好马车和食盒,恨不能从早上就到考场门口接人回来。沈明翰走科举一路,是沈国公府的又一出路,平日勤奋苦学,不知这次是否能考得秀才。“嗯,晚上让明翰回来直接歇着吧,不必过来问安。”
沈长海回想每次科考都辛苦煎熬,恨不能把人累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