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情烦闷,只好起身到桌边喝了两杯水,冷静下来。一个深闺千金拿出远隔千里,敌国的疆域布防图!任谁想想都是不合理的事情,沈清揉着眉心,思考对策。明知道拿出来会惹人疑心,尤其是摄政王那种心思深沉的人,恐怕已经去找人辨明真假了。可是沈家欠摄政王的人情实在太多了,总归是要偿还的。而拿得出手的贵重信息,也就只有这张布防图了。沈清回到床上,埋在锦被中,不由得想起这张布防图的来历。前世,楚蔺寒耗费无数钱财打点,又派出多名死士,在北疆磐恒数月,这才获得北疆布防图。有此图在手,楚蔺寒于北疆战事胜券在握。那日,楚蔺寒多日阴霾一扫而空,心情不错,让沈清近前侍奉。“沈美人,可会画梅花?”
沈清身体瑟缩,不敢贸然回答。待楚蔺寒的视线扫过,她听话点头。楚蔺寒心情似乎不错,抬手提起一只笔,沾了沾朱砂,呼唤,“过来。”
沈清不敢不听,来到书桌前,不知道楚蔺寒到底想让她做些什么。楚蔺寒长臂一捞,将人抱在书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下巴。顺着白皙光洁的脖颈,用笔挑开落在肩头的薄纱。薄纱寸寸滑落,美人肌润玉骨,尽皆展现在眼前。就在这书案之上,提笔在白皙的大腿上画出点点梅花。沈清绝望之余,无意中看到挂在书房一侧的北疆布防图。图上内容详尽,眼神探索细节,不去想腿上冰凉的画笔。也是在那时,沈清记下了布防图的详细内容。“如此梅花当真是绝色。”
楚蔺寒俯下身去,轻轻吹干腿间的墨迹,指尖轻抚引得桌上人战栗。“不要!”
沈清从梦中坐起,惊恐的看着周围,直到确定闺房中只有自己一人,这才冷静下来。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只是想想都觉得有撕裂的痛。翌日,沈清比平时晚起了一个时辰。宝青知道小姐今日辛苦,不好催促,一直在房门外等着。听到屋里有声音,这才询问。“小姐,您起了吗?可还要小睡一会儿?”
沈清仍旧没什么精神,淡淡的说道,“不必了。”
宝青确认小姐起床,这才进屋侍奉她洗漱。“小姐,奴婢去问过了,老爷今早和方老一起用膳。我去将小厨房煲的汤给您端来。”
沈清嗯了一声,靠在椅子上,只等着丫鬟们为她梳洗打扮。宝青小心的端着一盅汤,放在桌案后,又拿出一张请帖。“小姐,门房来报。安王府有人送了帖子,人还没走,在门口等着回话,什么时间方便到访。”
沈清看着帖子,娟秀的字迹写着安王府,看样子是女眷邀请。打开来看,原来是成乐邀请沈清过府一叙。沈清本就没有休息好,眉宇间尽是不耐烦。成乐邀请,总不会是好事。今日委实没有心情与她周旋。“推了吧。就说我在父亲床前侍疾,无暇赴宴。”
宝青接过帖子,按照沈清吩咐去门房回话。快到晌午十分,沈清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特意带了些好酒,提着食盒来到父亲的院子中。几个下人见到是二小姐来了,恭敬行礼。待沈清进了房内后,宝青守着门口,眼神犀利蛮横。“都站的这么近做什么?去,站到廊下去。”
她可不能让这些别有用心的人靠近。沈清进入房间内,见到方神医正在一旁调配药材,室内的木桶中水渍未干。想来上午已经做了药浴。“爹,我中午陪您一起用膳。”
沈长海今日药浴后,觉得身上轻松很多,像是卸掉了陈年的枷锁。见沈清过来陪他用膳,他更是有了精神。沈清扶着父亲起身,来到桌子前。准备好饭菜,摆放碗筷后,请方神医过来用膳。“方神医,我见父亲的精神,比昏迷之前更好了?”
沈清说出心中疑问,好似这次的吐血,并没有损伤。方神医品了一口酒,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二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头儿这次是捡了大便宜了!体内淤堵太多,在之前的治疗下,虽然有所改善,但是体内毒素仍旧没有消除。”
“这次吐血过后,老夫多次施针排毒,才让他如此精神。不过不要大意,你爹身体亏损严重,又常年卧床,要想彻底好起来,还需要慢慢调养。”
沈清喜上眉梢,父亲身体有了起色,她也没有其他奢望。端起酒杯敬方神医,“多谢方神医数次出手相助,我……”见她如此,方神医连连摆手,“别来这套,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来点实在的,这次这个酒,再给我来点。”
沈清恭敬答应下来,当天晚上就命人送过去两坛子。三人用过膳后,沈清陪着父亲闲聊。“爹,舅舅近日不曾回来,也没有托人带信,不知在忙些什么。”
沈清垂眸扶着父亲回到卧榻上。“恐还不知道表哥受伤一事吧?”
“是我们照顾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