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着宝青玩笑几句,沈清心情好上不少。只是宝青接连几日心情郁闷,见到沈清小心伺候,不敢多说半句,生怕她家小姐,真把她嫁出去。沈清靠坐在床边,今天睡的多了,晚上反而没有丝毫困倦。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有些出神。如果,两次行刺的幕后主使,真的是程如玉,那么阿姐的处境,一定更加凶险。程如玉的肚子日渐大起来,且心气高,定想在孩子出生之前入主后宫。从前的计谋没有得逞,阿姐依旧稳坐后位,她定会焦急。那她针对的重点,一定是阿姐。不行,明日一定要去大明宫提醒阿姐!正想着,忽然窗外出现一个身影,沈清定定的看着,这人似乎有点像楚蔺寒。楚蔺寒今夜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衫,配着月色,好似从月宫上下来的谪仙。只是这位谪仙足尖轻点飞身进了闺房。沈清心中一惊,如今她为了换药方便,只穿着抹胸,拉扯被子裹住忙下床行礼。慌乱中不小心右手去扶床榻,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失去平衡。一不下心被子散开,一览无余,整个人滚落床下。好在楚蔺寒手疾眼快,在她将要落地时,抱住她的腰肢将人带回了床上,这才避免压到伤口。“啊!好疼。”
沈清疼的一滴泪珠滑落,说不出的娇柔惹人心疼。“多谢殿下,臣女没事了。”
眼前人一身寒意,沈清怎敢在的怀里多待,推搡着要下床和楚蔺寒保持距离。“你伤口已经渗血,还往哪儿跑。”
捉住沈清的脚踝,不让她到床下去,站在床边堵住唯一的去路。沈清见无法逃脱,就只好拉扯被子往身上盖,可刚巧被楚蔺寒压住,眼神带着雾气哀求的看着楚蔺寒。楚蔺寒看她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多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抬开腿让她拉扯过去。沈清拽着被子向床里面退了退。楚蔺寒慢慢上前一点。她皱着眉头再退后一些。他嘴角微挑再往前逼迫。沈清无奈努力向后保持距离,可感受到身后的床板,她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紧张的看着眼前高大身影,沈清呼唤出声,似乎带着求饶,“殿下……”一声轻呼,如同一根羽毛滑过心间,闹得楚蔺寒心头有些痒。坐在她面前,将人横在怀里,他满意的看到她谨小慎微瑟瑟发抖。小心将她伤口纱布解开,贯穿伤口前后都有血迹渗出。楚蔺寒看着伤口,早就没了逗弄的心思,一小块结痂侧面渗出殷红血色。一定要让幕后之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疼吗?”
沈清紧张的握着指节,紧张的忘了呼吸,哪还想着疼,只盼能尽快上了药,他赶紧离开。“不疼。”
楚蔺寒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重新为她上药,仔细包扎了伤口。指尖滑过她的肌肤,触感冰凉。将被子扯过来,覆在她身上,两人缠坐在一起。沈清见他上了药还不走,只好小心翼翼收好自己的胳膊腿,生怕碰到他,心中焦急,该怎么撵人。“你可见过此物?”
没等她想好措辞,楚蔺寒拿出一块令牌,放在她眼前。令牌形状上面是形状如同花瓣,下面则是普通令牌样式,前后都没有任何标注,只有侧面带着一条条纹路。沈清把玩在手中,总觉得在什么时候见过,可又想不起何时何地。“臣女没有印象。”
楚蔺寒本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想问问看,见沈清绞尽脑汁的样子也不再为难她。“算了,找人去查便是。”
“那殿下慢走,祝殿下早日查清。”
沈清终于找到合适理由撵人,可说完又小心看了眼楚蔺寒,担心他会不会生气。“你不希望本王留下?”
楚蔺寒眼神危险的看着沈清,他刚刚给她上了最好的药,她就开始过河拆桥。“殿下,你我毕竟还未成婚。”
沈清低垂眼眸,想着各种借口,终于还是说出这一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是你我大婚,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不等沈清反应,便拉着她躺在身侧,楚蔺寒和衣而眠。“安心睡吧。”
沈清死死拽着胸前的被子,大气都不敢喘,可见楚蔺寒什么都没做,真的只是闭上眼睛睡觉,她心中才安定些。悄悄地保持一点点距离,沈清紧张的闭眼,时刻注意楚蔺寒的动静。就在这种紧张中,沈清慢慢睡着了。楚蔺寒接连几日忙着军情奏报,好久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挨到枕头很快便沉沉睡去。梦里他似乎走到一片迷雾中,脚下似乎被什么绊倒,低头看去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楚蔺寒试探朝着周围喊人,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拾级而上,一处荒庙中隐约亮着烛火,迷雾渐渐散开。地上血痕蜿蜒,似乎有人受了重伤,被拖到了庙里。门口的一直碎玉镯很是眼熟,让他心口一紧。地上竟还有一只带着耳环的耳朵,楚蔺寒莫名觉得耳朵的主人他认得。沿着血迹前行,果然看到一个女人被绑在柱子上,浑身上下染着血迹。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被烙铁烫熟,只留女人的惨叫。她身前站着一个人影,似乎在逼问什么,腰间佩戴一块令牌,竟然是今天发现的无字令!他迫不及待的靠近些,想看清楚被绑的是谁。可他刚近前一步,就看到一道剑光闪过眼前,随即血迹喷涌而出。一颗人头滚落在脚边,正是死不瞑目的沈清!“不要!”
一声惊呼楚蔺寒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怀里熟睡的面孔,不确信的摸了摸。惹得沈清嘤咛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觉。定定的看着沈清,确认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境,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看着她安睡的身影,楚蔺寒做了决定。不管梦境是预示还是警告,他都不会让她伤到分毫!眼神阴鹜看着无字令,小心下了床榻,带着一身寒意离开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