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丫鬟,夏白安你说她鼾声震天,是不是?”
“是。”
夏白安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这大小姐总算聪明了一回。张芊芊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即喊道:“来人,去将这丫鬟同屋的人都请过来,一个一个单独问,若有作假,统统打出府去!”
“芊芊,你不相信府中的下人,竟要相信一个外来人么?”
张大夫人突然出声,快步走上前来,拦住了要去叫人的护卫,急急道,“她刚才定然是使了什么手段,叫这小厮突然头疼的。”
张芊芊侧目,盯着眼前的后娘。清晨府中,无人阻拦夏白安乱走,下人实在失职。而此时,小厮头疼欲裂,心口剧痛,怎么看也不似作假,可偏偏他却要硬说是夏白安不对,此乃欺瞒。“这般失职又欺瞒的下人,有什么值得本小姐信任的?”
张芊芊反问,甚至步步上前,直直面对张大夫人,“倒是爹爹昏迷未醒之后,府中下人多有懈怠,分明是大夫人您管教不善。而今本小姐代为管教,难道大夫人还要拦吗?”
张芊芊终于没有再大喊大叫,字字句句说的清清白白。反叫来围观的下人们忍不住侧目。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刁蛮无理的大小姐么!她的背后,夏白安也连连点头,应和道:“我分明没有诊断错误,可府中小厮却弄虚作假,要污我名声,我也是不能容忍的。”
“你们!”
张大夫人一时乱了阵脚,下意识看向了角落里的管家。管家早已经是汗如雨下,却偏偏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跟人耳语。夏白安循着张大夫人的目光看见,径直走到管家身边,将他一把拽了过来,拎到张芊芊的面前。“你做什么!”
管家大喊,这不是断了他喊人帮忙的后路么。夏白安只认真道:“大小姐,我倒是觉得张大夫人是个心善的,不见得知道这些下人的事儿……倒是这管家,身在其职,不做其事,第一个应该先料理了他,才能还府中一个清净!”
“区区一个外人,你竟然……”“你说的有理。”
张芊芊此时无比的冷静,一把拽下管家腰间的钥匙,“钥匙暂时交给本小姐保管,另外叫上大壮几个,去将丫鬟们捉过来。今日,肃清府中上下,若再有谁欺瞒,本小姐决不轻饶!”
没了钥匙,管家的气焰一下就弱了下去,频频看向一旁的张大夫人。张大夫人都快咬碎一口银牙,这个张芊芊,怎么突然这么清醒!和她同屋的丫鬟的姑娘们以为惹上大事,纷纷道:“她的确是晚上鼾声震天,也总说鼻子不通,这位……这位麻子大夫没说错。”
“……”我没姓么!夏白安无奈叹了一口气。张芊芊眸光一凛,又如法炮制的叫来其他两个人的朋友,一一对比,当面揭穿他们的谎言。丫鬟小厮在前厅里跪了一地,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张大夫人更是脸色惨白,眼见事情不对,陡然将矛头对准了游医:“莫不是,你这庸医为了赢,买通府中下人了!”
游医一愣,正要辩解什么,张大夫人已经开口:“将这庸医给拖出去!”
“夫人,我分明是……”“堵住他的嘴,本夫人不想听什么流言蜚语!”
张大夫人急急的解决了那游医。张芊芊蹙眉,总觉得大夫人似乎十分着急,正要说些什么,背后的夏白安偷偷拍了拍她的手背,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个麻子脸,在帮她。张芊芊心中了然,没有继续再说。张大夫人又着急的说要料理府中上下,带着人匆匆离开。张芊芊则带着夏白安去见父亲,路上,她们碰见了前来道谢的周大娘和林账房,都说自己的旧伤舒服了不少。夏白安只是摆摆手:“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职,你们若真想道谢,便谢谢你们家的大小姐,还记得你们的旧伤。”
周大娘和林账房恍然大悟:“多谢大小姐。”
张芊芊一愣,自从大夫人来到府里之后,已经多久没人如此真诚的对待她这个大小姐了,被这么一谢,竟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府里的大小姐,记得各位,是我应当做的。”
小丫头还挺可爱。夏白安看她顺眼不少,送走了大娘和账房,她紧跟着张芊芊来到了张一鸣的屋中。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张一鸣是中毒已久。但她还是走上前去,故弄玄虚了一番。张芊芊已经认同了夏白安的医术和人品,急急的问:“我爹爹情况如何?”
“有些难治,需要慢慢调理。”
夏白安指腹无意掠过老爷子的唇边,悄然落下两滴灵泉水。张芊芊没看见按小小的水珠:“到底是什么病?那游医和之前请来的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毒。”
夏白安侧目,环顾四周无人,方才道,“慢毒,应当是服用了一两年,才有如今的濒死症状,平常大夫难以查出。”
“毒!”
张芊芊大惊,差点儿跌坐在地上,堪堪扶住床边的矮柜才没有倒下,“怎么会呢……有谁敢对我爹爹下毒!”
“你还看不出是谁下毒的吗?”
夏白安一字一顿的开口,“谁想阻拦你救父亲,谁便有最大的嫌疑。”
张芊芊露出恍然的神色,终于,她几乎拧断矮柜上雕花,低吼着念出那几个字。“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