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澈将她带回来的。以墨澈那焦躁的性子,若是那两个仆从……夏白安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将墨迁从上面给拽了下来:“去找找那两具尸体,若是发现了就清理干净,一定要快。”
墨迁了然,借着小孩儿的优势,瞬间从众人的目光里溜走。而秦天升则被邓家的人想办法拿走了嘴里的帕子,大喊大叫:“是墨澈……杀了人!是他们没有道理,爹爹你快过来救救我!”
“儿子!”
秦必之瞬间红了眼,疯狂推搡着眼前的钱明书,“你们这群杀人犯,不仅杀人,还囚困我的儿子,快让我过去,不然以我和如今孙府尹的交情,必定要借着杀人罪,让你们当地被处决!”
“闭嘴。”
钱明书不耐的将人推开。背后,夏白安悄悄走上前,低声告诉他:“我让迁儿去查看情况了,别担心。”
“墨澈还真是狠,真的杀人了吗?”
钱明书嘴角一抽。要是他们真的可能被弄上杀人罪的名头。他可不敢上。谁知夏白安却一撇嘴:“我怎么知道,反正让迁儿去处理尸体了。”
“……”兄弟,坑我呢吧!钱明书还真有点心虚,京城里杀人,肯定没他们青山镇杀人那么好摆平了。秦必之被推搡着走了几步,眼瞧着过不去,只大喊:“来人,搜山!要是找到我家两个仆从的尸体,一定保护好。”
钱明书回头:“你们几个也跟着……”“怎么?你们是不是做贼心虚,想先一步找到尸体?”
秦必之冷笑。钱明书冷下脸来:“我们要是心虚,这里哪里还有你们的事情。”
“那你派人找什么?”
秦必之说。“你管老子!”
钱明书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水,墨澈到底杀没杀人啊。夏白安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等两个人犹豫一会,只见不远处的尽头,竟然出现了一队巡逻的军队,为首的男人策马停在他们的面前。“吵吵嚷嚷的作甚!”
“官爷,我乃是济世堂的二少爷秦必之,他们杀了我家两个仆役,还囚困了我儿子,您快帮帮忙讨公道吧。”
秦必之喊完,见钱明书身边几个人正往山里钻,赶紧道,“他们还想阻止我们搜山,先去毁尸灭迹呢。”
官爷一听,这还了得!“你们几个都不许动。”
官爷指向钱明书等人。钱明书等人只好灰溜溜的回来,钱明书手心直冒汗。而官爷则翻身下马,抬眸看向夏白安:“你,有点眼熟。”
“我相公乃是禁军校尉墨澈,我是夏府,夏白安。”
夏白安走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下巴,“官爷,并非是我囚困他儿子,而是他儿子欲行不轨,被我们发现,失足跌落,难以起身,所以暂时安置在板车之上。”
“真的?”
官爷冷冷一挑眉,推开钱明书走了过来。夏白安让开一条路:“不信您来看,且秦家孙少爷还买通了五个贼人欲杀人,与我家朋友起了争执,都被绑在板车上。”
“竟有此事。”
官爷当即皱起眉头。秦必之还想借着官爷的身份挤进来看,却被官爷冷眼抵了回去:“你们各执一词,且让我单独看了再说,回你的马车旁边,等着。”
“是,官爷。”
秦必之汗颜的后退到马车前,一记眼刀扫向夏白安。夏白安不遑多让,冷眼而视。那官爷回头看着板车上的人,又听着秦天升叫嚷的模样,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恶心的捂住口鼻后退了两步:“这,这真的是摔的吗?”
“这根本不是摔的,是墨澈校尉打的。”
秦天升艰难的抬起头,咬牙切齿,“而且,他临走时还杀了我的两个仆从在山林里,没几个时辰,他还要回京述职,尸体肯定就在山上,官爷你要帮帮我啊。”
官爷当即一摆手,命人去寻。“没找到尸体之前,谁都不许走。”
官爷此令一出,众人都纷纷停了下来。夏白安则慢腾腾的走到官爷旁边,看向秦天升的那条腿,解释道:“这的确是摔的。”
“如何证明?”
“秦天升是从上坡摔下,山坡之上多是些坚硬的石头。他的腿并没有任何刀刃外伤,而是扭曲肿胀,且受损的地方只有这一边腿,另外一条腿和两条手臂都有轻微的擦伤,指甲里还有泥土,足可证明他在地上挣扎过。”
夏白安甚至捏起秦天升的手给官爷看。官爷看了一眼,点头:“但这条腿……”“官爷英明,我们上下三十余人,若真有心折磨,还不叫人看出问题,大可以多用些手段,可官爷能看得出来,秦天升身上并无多余外伤。”
她隐约记得,墨澈下手的时候,可没在其他的地方弄出伤痕。而且以墨澈的脾性,要折磨这一处,自然懒得理睬其他的地方。那官爷听她有几分道理,当真仔细查看:“你说的没错。”
秦天升当即挣扎起来。“官爷,您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她还叫她儿子给我喝了什么毒药,我疼痛万分呢。”
“有谁在叫我?”
墨迁突然从旁边的树上蹿了下来,猴子一样的落在板车旁,抓耳挠腮的看向秦天升,“我才十岁,你可不能污蔑我啊。”
官爷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墨迁。这孩子看起来年岁就不大。夏白安反而笑了:“你说我让孩子给你下毒,这还真是……官爷,相信您身上应当带着各类测毒的银针,不如一试,就知道谁在说谎了。”
“试!”
秦天升疼的磨牙。他刚才疼的生不如死,这个时候夏白安说没毒,怎么可能!官爷见两人言之凿凿,只道:“听闻夏府夏白安,乃是疫病功臣,医术卓群,想要做些手段也并非不可,不如,还是我叫一个大夫前来,就在附近。”
“可以。”
夏白安莞尔一笑,“如此,更加公平。”
官爷见她如此神态自若,反而更怀疑秦天升的说辞,站起身来,等着人搜山。而此时,墨迁则绕到夏白安的身边,低声道:“几个官兵和秦家的人走的太快,我不敢打草惊蛇,先回来了。”
“你爹到底杀人了没?”
夏白安急的揪住他的衣领。墨迁也是茫然,但想到墨澈差点儿杀了秦天升,他咽了咽口水:“可能,真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