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这两个字反而让宋雨初稍稍放心了些。她美眸轻抬:“我的确只是个棋子,也是想攀高枝。夏白安如此开门见山的说话,莫不是想从我口里得知上头的一些事情?”
即使是棋子。也必须拥有价值,才能被摆上棋桌。宋雨初不知道她为何要掩盖身份来见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今日自己要见商贾。她只知道一点。夏白安主动前来,意味着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些什么,她也有自己的筹码,可以放到桌面上来谈判。夏白安不禁莞尔。这个宋雨初的确也是个聪明人,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也不再弯弯绕绕。“宋老板是聪明人。”
“夏老板,还请您直说自己的目的。不然,我也不知这张嘴,会不会再说出些侮辱你们二人的话来。”
宋雨初意味深长的看向钱明书。夏白安眼底的笑意更浓。看来她也知道,从自己身上不一定能得到消息,但冲动行事的钱明书,更容易挖出消息。宋雨初的每一次情绪和挑衅,都从未面对过她,而是想要击中钱明书。果然很聪明。夏白安愈发欣赏眼前的宋雨初。“她们既然只将你当做棋子,当做是杀伐征战时的良驹,自然也只会以上好的草料喂养你。但若是宋老板聪明,知道合作共赢,以钱谋权,岂不是对你我都好?”
她说着,边敲响桌案,唤来店小二,为包厢里送些热茶和糕点。宋雨初微微一挑眉:“你想和我合作?为什么?”
“我会做胭脂,却不及您家的手艺人,烂疮做的如此惟妙惟肖,还会拿走一半的冻疮膏,想要找到方子和配比,这些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夏白安说着,突然从怀中掏出半瓶冻疮膏扔到桌上。宋雨初微微一挑眉:“这是……”“那位周兰姑娘先摔了冻疮膏,我捡起来的时候调换过。”
夏白安说着,她边从里面挖了一勺冻疮膏,果不其然看见宋雨初紧张的样子,继续道,“其中挖走了一半,就是涂她的脸十次都用不完,可见你们是带走研究去了。随后,发现我冻疮膏里有药材,她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些相克的药物。大概是想着,就算我真的找大夫来验,这药膏也一定有问题,能给我定罪。”
宋雨初的指尖都紧绷起来。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到底是如何掌握这么多消息的!此时,门外一直等待的周兰都坐不住,推门而入。“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才特意让人将所有的冻疮膏都拿出来,一来是你调换了东西,不怕验。二来,就算没调换成功,两者的配方不同,你们沉香阁也可以全身而退!”
夏白安笑:“当然啦。但我现在说明此事,是夸你们品香阁的手艺人呢,刚才你道歉,我接受,此事,便算是结束了。所以别在我面前如此大声说话,吵得慌。”
说着,她又拍了拍钱明书放在桌子上的刀刃。周兰明显瞳仁一缩,躲到宋雨初背后不再说话。宋雨初护住周兰,不怒反笑:“夏老板实在是有趣。”
“谢谢夸奖。”
夏白安笑出一口白牙,将手里的冻疮膏都擦干净,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泛起淡淡的粉色。加过其他药材的冻疮膏,效果立竿见影。钱明书看着,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要是夏白安没有看出这些东西的问题。又或者是,她没有猜中对方的意图。只要周兰当着大家的面,将这立竿见影的冻疮膏,在众人面前用在脸上,霎时一片染红,也足以完全打击还立足不稳的沉香阁了。想到这里,钱明书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他奶奶的,你们几个女的做生意怎么这么多套路,阴得很呢。”
“……”宋雨初和周兰齐齐沉默。夏白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拿起刀鞘拍他手臂:“不许说脏话!”
“靠,疼死老子了!要不是你们百八十个心眼子,我才不骂脏话呢!”
钱明书顺势把自己的刀鞘给捞了回来,桌下狠狠踹了夏白安一脚。夏白安没好气的给他胸膛上来了一拳。这钱老三!看不见她正谈正事呢么!钱老三被锤了一下,横她:“还谈不谈正事儿了,不谈我们就走人,你家几个崽子把我带来的炒瓜子都吃空了,等会儿还得去城南铺子里买呢。”
“……”你脑子里只有瓜子是吗!夏白安按捺着胸腔里涌出的怒意,咬牙切齿的开口:“墨澈派人去补货了,轮不到你。你这么喜欢说话,剩下的事情你来谈!”
“我谈就我谈!学了这么多天,我也有本事的。”
钱明书说完,直接拍案而起,将长刀挂在自己的腰间,横了宋雨初和周兰一眼,“攀高枝的诀窍,不在于你们多会攀,而在于那些高枝儿愿不愿意给你们机会。但要是论起赚钱合作,夏白安就在你们眼前,想不想要这一份合作共赢,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他直接拽起夏白安的大氅,扔到夏白安的怀里,洋洋自得:“老子也会说!”
夏白安抱着大氅,看着钱明书得意的样子,终于大笑出声。“三爷说得对!”
“那走呗。”
钱明书嘿嘿一笑,带着夏白安就往外走。夏白安正要跟上,却听宋雨初开口。“来都来了,吃点东西再走吧。”
钱明书和夏白安对视了一眼,笑了。看来宋雨初已经开始动摇了。两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坐下,宋雨初点了几个小菜,等到美味佳肴上桌的时候,她才冷冷说:“我并没有合作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的提议很有趣。”
钱明书大快朵颐,两耳不闻窗外事。夏白安便说:“云大小姐可不会纡尊降贵的来帮一个小小的品香阁,您头上的人,大概也只是给了点甜头你,但这点甜头,和我们沉香阁比起来,又如何呢?”
宋雨初沉默。她的确让周兰留下了一些冻疮膏,芙蓉清露也找人去买回来了一些。不得不承认,从商品的品质上来说。沉香阁的确是很厉害。下一刻,夏白安却话锋一转:“不过,你不是她唯一的棋子。我目前的合作提议,也不一定会保留太久。”